晨雾如轻纱般裹着金黄的银杏叶,湿漉漉地粘在礼堂那透明的玻璃上,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汪芷攥着鎏金邀请函,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触感冰冷且僵硬。
学术报告厅穹顶悬挂的电子时钟“滴答滴答”地跳至十点整,郑律师剪裁得体的银灰色西装在聚光灯下闪烁着清冷的光,“唰”地一下出现在众人眼前。
“各位请看这份视频记录。”郑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发出清脆的声响,大屏幕突然闪现出汪芷上周在化学实验室的监控画面。
镜头里她正在倾倒试剂瓶,而下一个画面竟是爆炸的火光,“轰”的一声震得人耳鼓生疼,“汪同学私自调配危险品导致实验事故的证据确凿。”
台下骚动如潮水漫过前五排座位,嘈杂的议论声如嗡嗡的蜂群,吴记者举着录音笔几乎要戳到汪芷鼻尖,那硬邦邦的笔杆带着凉意,让汪芷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望着视频里被篡改的时间戳,后颈渗出冷汗,凉凉的汗水顺着肌肤滑落,带来一阵寒意——那天项霆分明替她挡开飞溅的玻璃渣,此刻画面里却只剩她孤身一人。
“这视频有问题!”孙承安突然踹开侧门,“哐当”一声巨响,染成栗色的头发还沾着墙灰,那墙灰带着土腥味扑面而来。
这个曾带头往汪芷课桌倒红墨水的问题少年,此刻举着手机冲向主席台,“我这里有完整版监控!”
汪芷瞳孔猛地收缩,心脏“砰砰”直跳。
画面里清晰呈现郑律师助理潜入监控室的背影,而本该空荡的实验室角落,分明能看到项霆黑色卫衣的衣角。
满场哗然中,孙承安转头对她比了个“七”的手势——那是他们初中时发明的求救暗号。
礼堂里的喧嚣还在汪芷耳边回响,而此时,项家祠堂里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氛,那股陈旧的檀香味混合着香烛的气味,直刺鼻膜。“汪芷必须离开项家!”项三叔的咆哮穿透祠堂雕花木门时,项霆正被四个保镖按在祖宅的黄花梨太师椅上。
他腕间的银链刮出细碎血痕,“嘶啦”一声,看着母亲将鎏金铜锁扣进老宅的兽首门环,那清脆的“咔哒”声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响亮。
祠堂香案青烟缭绕,带着一丝淡淡的苦涩味,项三叔甩出七张泛黄的照片,“啪”的一声落在桌上。
1987年的老式胶卷定格着相似面容的少女,全都穿着与汪芷同款的浅蓝校服。
“项家每代都要选个替罪羊。”他枯槁的手指划过汪芷学生证照片,“你以为阿霆为什么总在雨天戴手套?他手上沾的......”
“沾的是他妹妹的血对吗?”汪芷突然轻笑出声,手机屏幕亮起项霆传来的实时定位。
红点正在城郊墓园闪烁,那是项家绝不会允许庶子祭拜的私生女坟茔。
“三叔不如解释下,为什么令千金瑞士银行的账户昨天收到郑律师的转账?”
暮色如墨汁般浸透窗棂时,汪芷抱着破译完成的U盘蜷缩在器材室,那冰冷的U盘贴着肌肤,让她打了个哆嗦。
项霆最后传来的心电图波纹突然变成摩斯密码,她颤抖着在草稿纸上译出“体育馆储物柜097”。
暗格里躺着半块染血的校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钻进鼻腔,金属夹层里嵌着枚微型存储卡。
当月光如银纱般爬上第三根篮球架,汪芷终于听懂那段模糊的录音里,教导主任那句“目击者已经处理”指的是什么。
储物柜铁皮残留的指甲划痕组成三个数字,恰与孙承安示警的手势重合——汪芷在器材室破解出重要线索后,她的思绪迅速转向了那个可能知晓更多真相的地方——七班。当她来到七班时,月光洒在窗帘上,洇开细碎光斑。汪芷贴着冰凉的瓷砖墙,那丝丝凉意透过衣服传来,听见相机快门声混着女孩压抑的啜泣。
她推开虚掩的后门时,“吱呀”一声,林小棠正蜷缩在储物柜与讲台的夹角里,怀里紧抱的尼康D810镜头盖还沾着粉笔灰,那粉笔灰带着淡淡的粉尘味。
"你拍了三张全景照。"汪芷蹲下身,腕间的红绳铃铛轻响,“叮铃”一声,"上周三化学课,你的镜头应该对着西南窗。"
林小棠颤抖着调出编号097的照片。
放大的画面里,郑律师助理正往汪芷的试剂瓶倾倒不明液体,而监控死角处,吴记者红色高跟鞋的金属装饰反着冷光。此时,汪芷心里紧张又期待,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而主席台上的郑律师眉头紧皱,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