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酆不知是被这股气势给镇住了,还是终于想起来了甄氏茶庄的事情,他右手指着菊香,一边颤着声音,一边踉跄的后退了两步,最终伸出手,扶住了站在身后侍立的路九,说话也完全失去了刚才的神气,甚至开始结巴起来,
“甄..甄氏茶庄?”
他又瞪大眼,看向菊香,语气中似是要再次确认,
“你说你是甄氏茶庄的?怎么…怎么可能?”
他眼中霎时布满了惊恐,声音也更加抖了起来,
“不…不可能,甄氏茶庄,当时里面的人明明都已经…”
话未说完,他又忽然住口,似是终于回过神来,捂着嘴,眼睛死死的盯住菊香,
“明明已经怎么了?王少爷你怎么不往下继续说了?”面对王酆的眼神,菊香毫不畏惧,亦是凶狠的盯回去,
“三年前,他们因为打伤了本少爷,本少爷报了官要讨个说法,谁知他们提前得了消息,趁官府人还没到的时候,全都畏罪潜逃了,怎么可能在今日突然跳出来?定是你在栽赃陷害!”
王酆再次开口,但说出来的话,俨然已不是刚才他下意识要说出口的话了,不只是菊香,在人群中一起看堂审的连钰也觉得可惜。
京兆尹却从这简短的对话中,想起自己曾经经手的一件奇怪的案子。
时间恰巧也是三年前,当时王酆来报案说被人打了,头上和手上绑满了绷带,
当时他宣人来堂上审问时,却得知那打人之人的全家都在前日夜里畏罪潜逃,
彼时因着苦主王酆大方表示,既然人已经走了就不再追究了,且他确实没有什么大的损失,他便只将此案留了档,未再细查。
他依稀记得这事似乎还和刑部尚书有些关系,而且自己事后虽然也觉得蹊跷,但因苦主都未曾再来追究,自己就没有继续往下追查了,
难道…京兆尹此时想来,心内突然感到恐慌,头上也开始冒汗。
菊香听王酆还在狡辩,再次愤怒的转回头,抬首面向高堂上的京兆尹,高声说道,
“大人,民女会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说清楚,”她说着斜眼瞟了一眼旁边圆胖的身形,
“民女发誓,民女所言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分欺瞒,而且,民女也有证据让王酆百口莫辩。”
京兆尹此时在上面坐立难安,如果这菊香所言属实,那这个案子可是牵涉了几位朝廷重臣,
往严重了说,别说自己头上的乌纱难保,若是处理不好,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
他心内仔细盘算了一番,但当下来看,只能先听听这小丫头怎么说,自己是京城的治安官,事后总有办法安抚,于是对着堂下沉声说道,
“菊香,你且速速道来。”
“是。”
后来舒亭想起自己今日的盘算,只有苦笑一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