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之脸色一青,恨不得打刚才那个自以为是的自己一巴掌。
不过,陈进之能够成为六部当中担任尚书官职时间最长的人,自然有真本事,
其中一样,就是无论何时,他都能将自己说的立于不败之地的说话口才。
“岳先生,这间屋子确实有人该走,但不是您,而是那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兵部尚书,”
“在下可不敢再开罪乐尚书大人,本嘴上没毛的毛头小子现在就走。”
仿佛刚才仔细又尽责的给陈立探脉的年轻大夫一下子转了性似的,
变得十分执拗,瑞山手上利落,很快就收拾好自己的药箱站起身,
却被陈进之用身体在前面挡住,
岳山知道,接下来陈进之定然是要上演一桩痛哭流涕,请求自己救救自己的小儿子的戏码,他准备好了止泪粉,只待陈进之出手,
谁知陈进之却不按常理出牌,他趁岳山不备,拉起岳山的手,在自己的脸上用力拍了一下,
“岳先生,您已经出手惩罚过兵部尚书了,可有解气?”
岳山使劲往回抽着自己的手,但是没想到文质彬彬的陈尚书竟然这般大力,他试了几次都不能如愿,眼角无法控制的抽动,
岳山觉得自己大概是撞邪了,怎么兵部尚书看着有点无赖?
他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嘶——”,还是有点疼的,看来眼前的兵部尚书是真的......
“尚书大人,您这……”
“唤老夫陈先生!
岳先生刚才那一巴掌,已经把自以为是又作威作福的兵部尚书给扇走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陈立的父亲陈进之,您可以直接叫老夫陈先生。”
岳山往后退了一步,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细地检查了一遍陈进之,
他确认这个人身体和脑子都没有毛病,才放心的点了头,
“陈先生能屈能伸,岳山十分佩服,
那就请先生备好诊金和通行令牌,明日起,每日巳时,在下都会准时到府上给陈立看病,施针,喂药。”
“岳先生不能直接住在府上,为犬子医治吗?”
“师傅外出,杏安堂在下离不得。”
“如此,那还是,多谢岳先生!”
陈进之这一礼拜的无比虔诚,岳山受的心安理得,沈飞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陈进之这么放得开的吗?朝廷命官的傲气呢?尊严呢?
明府
明禄拉着御医,刚走下马车就往明远所在的屋子狂奔,
御医姓于,是太医院医术较高的翘楚,擅长骨科,还有各种疑难杂症,
虽然如此,他的年纪并没有很大,刚刚才过而立之年。
但是一路上都被人拽着往前跑的滋味,并不好受,刚到跑到屋子门口时,御医就顶不住了,
他也不顾官场礼仪,保命重要!用力甩开明禄拉着自己的手,便扶着门框,站在原地“呼呼”的喘粗气,
“于太医,陛下命你前来给小儿治病,怎么到了门口就不走了。
人命关天,您快点进来,给我儿瞧瞧吧。”
御医当然知道是皇命让自己来的,但现在他累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费劲的摇摇手,又拍着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
在原地又缓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往屋内踱去。
明禄见于太医终于动了,一喜,立刻又拉上他的手往屋里拽。
床上的明远,依旧保持着之前在街上时候的姿势,侧躺在床踏上,
于太医掀开被褥看到明远身上的伤处,立刻紧绷全身,身后跑进来的医童,立刻明白自己师傅的动作,
他快速的帮于太医打开药箱,将里面的针袋取出来,在师傅的手边铺好。
于太医没有立刻取针,他肃着脸,摸了摸明远身上的几个地方后,开口询问起来,
“公子受伤之后,可有人诊治过?”
“不曾有人,民间大夫医术有限,直接推了。”
“是谁人将公子移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