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前世的种种,身为深宅妇女的晏芙蕖所知有限,即便有所了解,也都是些模糊的轮廓,无法详尽。
纪胤礼在厅堂中踱来踱去,他的脑海中正在进行着飞速的思考。
“夫君,依我看,只要你能探听到端王被捕的消息,便可立刻行动,将端王私藏的银子收入囊中。临川公主为了不与端王有所牵连,即使银两不翼而飞,她也不敢公然搜寻。”
“再者,若端王真的诈死成功,而又被夫君你所识破,这无疑是莫大的功勋。到那时,靖安侯府上下必将全力以赴,站在前沿抵挡端王余党的反扑,即便是临川公主的怨恨,也要一并承受。”
“我们如同螳螂般伺机而动,捕捉那振翅欲飞的蝉,而黄雀则隐匿其后,等待时机。趁着端王被囚禁的空档,我们悄无声息地策划此事,犹如神鬼不觉。夫君,您意下如何?若觉不妥,那便作罢。府中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我愿意将首饰典当,我们的生活依旧能够坚持下去。”
“我并不在乎物质上的匮乏,只要与您并肩,无论是贫贱还是富贵,我都心甘情愿。然而,婆母的行径却让人忧虑。她今日能够砸开账房之门,取走账上急需的银两,将来还不知道会做出何种荒唐之事。
在家中,无论何事我们都能包容。作为儿媳,我愿宽恕婆婆的过错;作为人子,您也能体谅母亲的不易。但外人如何看待呢?您在外辛辛苦苦地奔波,委曲求全,这其中的艰辛又有谁能理解?”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纪胤礼,在想到家中连仆人的月钱都捉襟见肘时,终于坚定了心意。
“爱妻,勿需焦虑,你只需在家中静候佳音。我将去探听消息。”纪胤礼决心铤而走险,绝不能因银钱短缺而束缚手脚。
晏芙蕖低声细语,“夫君,务必寻找可靠的帮手。”
纪胤礼微微眯起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寒光,“爱妻放心,我自会有所决断。”
当纪胤礼的背影如同夜色中的一缕青烟般消逝在浓密的黑暗中,晏芙蕖便悠然地品尝着芒种精心烹制的滋养鸡汤,神情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惬意。
这种清苦的生活,她连一天都不愿意忍受!
至于她的婆婆故意砸毁账房,那只不过是她用来劝导纪胤礼的众多策略之一。
晏芙蕖的目光轻轻掠过芒种那肿胀得如同熟透桃子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满足,“今天的你做得非常出色,你的忠心可嘉,下去休息吧。”
芒种低垂着头,声音微弱地回应道:“遵命。”
然而,晏芙蕖的口头嘉奖,只有“忠心”二字,并无实质的奖赏,更别提消肿的良药。
在刚才的瞬间,芒种从晏芙蕖的眼中捕捉到了满足与愉悦,而她自己的脸庞,在对方的眼底映照出来,却是肿胀、青紫、不堪入目。
芒种深知,晏芙蕖绝无法容忍身边有姿容出众的女子。
哪怕是在孕期,她为男主子提供服务,这样的行为也注定了不会有好结果。
芒种更加坚定了自己对菡茱小姐的忠诚之心,回到房中,她从床底取出笔墨纸砚,将刚刚偷听到的内容记录下来。
“端王、梅林、临川公主。”芒种当时与谈话者保持了一段距离,只能隐约听到这些词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