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绯闻如同春风拂过的柳絮,四散飞扬。就在晏菡茱返回靖安侯府,仅仅小憩之后,夜晚前往婆母处请安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婆婆的目光中似乎藏有几分异样。
苏氏眼中流露出困惑之色,语气关切地问:“菡茱,是不是那个钧钰那小子对你施加了什么不当之举?”
晏菡茱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地反问:“母亲,您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苏氏接着说:“并非是你贴身的袁嬷嬷透露出去的,而是我身边的桑嬷嬷外出办理事务时,在街头巷尾偶听得之。”
“若你在钧钰那里遭受了不公,大可以直接向我倾诉,我自会为你讨回公道。你却选择了风风火火地跑到你公公所供职的官署去告状,难道你就不担心成为他人的笑柄吗?”
晏菡茱轻轻地摆了摆手,“你们都退下吧!”
见儿媳妇如此吩咐,苏氏也恢复了平静。待所有下人退出之后,她低声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
晏菡茱于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给了婆婆听,此事牵涉重大,唯有家中主人知晓,而身边的家仆对此一无所知。
苏氏听后,顿时有所领悟,“原来如此!只是你这一趟,确实让钧钰的名声受损不少!”
晏菡茱轻轻捂嘴一笑,微微挑起眉头,“最近我那夫君不再吟咏酸涩的诗句,而是勤勤恳恳,脚踏实地,端的堪称一位完美的丈夫。”
正所谓“盈满则溢,谦逊则益”,做人行事也应遵循此理。夫君才德兼备,青春年少,即将建立赫赫功勋,自然会招致他人的嫉妒。
“因此,夫君在某些细微末节上稍显瑕疵,反而并非坏事。母亲,我深知您对夫君的挂念,但这些小瑕疵不足以成为忧虑。”
苏氏微微一怔,眼波轻轻流转,若有所思地玩味着晏菡茱的言辞。
“菡茱,你的这番高见,真是让我受益匪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昔日已有传闻称钧钰擅长创作酸诗,虽然其中确有一些诗句透露出矫情之意。”
“然而,绝大多数诗作,无论是字词的选择还是主题的构思,都可谓匠心独运,令人叹为观止。但‘酸诗’的名声却更为人所知,这无疑是对钧钰的一种片面评价。只是他性格高傲,不将这些放在心上。”
晏菡茱观察到婆婆已领悟到她的意图,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正是如此!我们夫妻间偶尔有些小摩擦,争吵不休,听起来或许不够体面。然而,生活终究是我们自己的,其中的甘苦自知,又何必在乎他人的眼光。”
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他人的嘲讽,我亦能泰然处之,自嘲一番。这样的做法,使他们无法对我产生过多的嫉妒情绪,甚至对我毫无羡慕之意,从而大大降低了我周遭八成以上的困扰。
“咱们的靖安侯府此番立下了汗马功劳,待到事实水落石出之际,定能在朝堂之上再次引起众人瞩目。尽管咱们深受圣上宠爱,却也难以抵御旁人嫉妒的目光。”
苏氏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轻盈的笑意,“我明白了,过于刚硬则易折,过于聪慧则早夭。钧钰的优点已然消失,咱们须得为他塑造一些不足之处。毕竟,不能让他过于完美!因为过于完美的事物与人,总会激起他人的破坏之心。”
晏菡茱点头赞同,“正是如此,这是人性的弱点,并非人人都能抑制内心的嫉妒。譬如……”
苏氏略感惊讶,“譬如谁?关于钧钰的事,菡茱,你务必据实相告。我仅有这一个儿子,我这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晏菡茱沉思片刻,然后低声回答:“譬如夫君昔日的好友魏奉晖。”
此人曾多次陷害沈钧钰于困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