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轻侯对燕王躬身道:“王爷,卑职查到,宋氏赌坊掌柜乃是朔州人,他本有一妻一妾,一儿一女,但均在十年前神秘失踪。
卑职判断,这必是有人劫持宋氏家眷,以作为要挟。”
林镇北一边倾听,一边捋着胡须,微微点头。
云千重心中暗惊。
这王轻侯居然有两下子,猜测与事实毫无偏差。
只不过,王轻侯能查到朔州宋氏家眷,也并不奇怪。
堂堂北林卫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就真成草包了。
他冷笑一声道:“这些不过是王大人一面之词,与云某何干?”
“接下来,便不是一面之词了。”
王轻侯挺直胸脯道:“功夫不负有心人。
我北林卫属下经过千辛万苦,仔细勘察,终于在燕京之南一座农庄,找到了宋氏家眷,并抓获众多看守。
据审问,那些看守,俱为云氏家丁。
那座农庄,也为云氏所有。
嫌犯宋鸿渐,知道家眷被解救,也主动供出,其背后东家,便是云万重。
这十几年来,他被云氏控制,当作赚钱工具,已经为云氏盈利两千余万两,都已存入燕丰钱庄。”
云千重闻言,如同遭到雷击一般,心头不由凛然,似乎感觉到了刺骨的寒冷,冷入骨髓。
他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兀自咬着牙道:“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
你王轻侯这是栽赃陷害,恶意中伤。
云某何时得罪过你,让你如此坑害云某?”
王轻侯哼了一声,看着对方将要失态的样子,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之前,他明明知道,那挖出来的石人,还有那旱魃的传言,都是此人安排。
但苦于没有证据,导致天天被王爷骂得狗血淋头。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切实的证据,看还能怎样抵赖。
“坑害?”王轻侯抱拳道:“王爷,若云大人以为卑职是坑害,卑职便提请三堂会审。
那所抓家丁为谁所派?
那农庄为谁所有?
只需一查便知。”
云千重狂躁暴怒道:“审便审,你以为云某会怕你?”
林镇北冲着王轻侯摆了摆手道:“你先出去,本王跟云尚书单独说两句话。”
王轻侯遵命走了出去。
林镇北从书案后面绕出来,眼神像鹰一样锐利,直勾勾盯着云千重道:“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那赌坊、青楼、钱庄为谁所有,你以为本王真的不知道?
那些家丁,那座农庄,你如何抵赖?
难道真要等到三堂会审,闹到人尽皆知,不可收拾,你才甘心?”
云千重深吸一口气,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林镇北继续道:“你云氏已经贵为北燕第一豪族,家中田产无数,足以满足奢靡挥霍,何必再去涉足赌场、青楼这些下九流的生意。
你可是北燕的礼部尚书,专管教化的官员。
你就是这样做世人德行楷模?”
云千重沉吟片刻。
虽然不知道王轻侯如何查到了城南农庄。
但只要那里一暴露,所有秘密都保不住了。
他咬了咬牙道:“没错,那座赌坊,还有钱庄,都是我弟万重所有。
当初他执意要开这个,说是来钱快,又不犯法。
还可以请人代为打理,不会牵扯到云家。
我拗不过他,只能答应。
但实话说一句,那青楼可不是我开的。
我云氏也是耕读传家,开赌坊钱庄已经是底线,绝不会开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