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指着《道德经》,郑重地说道:“这部书,虽非儒家经典。
但却是一部,不亚于《四书五经》的经学典籍。
夫子看看有没有兴趣。”
“不亚于四书五经?”
宋审言对这话有些怀疑。
数百年来,所有儒生都将四书五经视为经典。
每一代人都有皓首穷经之辈,为经学作注。
但直到现在,似乎都有不同的解释出现。
要说有一部书能比得上那九部经典,宋审言打死也不能相信。
他掀开书籍扉页,喃喃读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他只读了这几句话,便觉得其中蕴含之意深奥无比。
抬头沉思半晌,似乎怎么解释,都能解释得通。
这种文章最是麻烦,千人千面,很难有一个统一的释义。
他继续往下读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
嘶……”
宋审言读到一半,便欣喜若狂道:“这部书称之为‘经’,毫不为过。
老夫一时也看不明白,需要仔细研读才好。
多谢你,在老夫有生之年,能让老夫见到这本书。”
林舒道:“夫子乃是当世大儒,这本书赠与夫子,也算适得其所。”
宋怡禾诧异道:“天下还有爷爷也看不懂的书?”
宋审言神色凝重道:“这部书,既然叫做‘经’,其中蕴含之道,深奥无比,却又发人深思。
我必须沉下心来,好好研读,如此才能窥探其中奥义。
难得,林舒能把这本奇书相赠。
怡禾,你去里面,把钱袋拿出来,去燕归楼订上一桌好菜,老夫要跟林舒饮几杯,以表庆贺。”
宋怡禾犹豫了一下道:“爷爷,这个月的薪俸还没有发下来……”
宋审言之前虽然是名义院长,但毕竟是犯官身份。
所以礼部只象征性地发一点薪俸。
祖孙女二人手头并不宽裕。
想要在燕归楼定一桌酒菜,也是奢侈之事。
林舒道:“夫子不用客气,学生只是来看看您,怎能劳您破费?”
宋审言正色道:“你虽是老夫学生,但所送的这部经书,实在贵重,可谓万金不换。
老夫请你吃一顿饭,又怎么了?
怡禾,那床头有爷爷收藏的几块香墨,你拿去当铺当了,把酒菜定回来。”
“夫子,您……这就让学生心中有愧了……”
林舒道。
宋审言兴奋地扬了扬书籍道:“这部书价值,一万块香墨也比不上,你何必生愧?
怡禾,快去!”
宋怡禾见爷爷执意如此,只得去爷爷房间里,把几块香墨给翻出来。
林舒上前看了看,心中暗自记下形状。
这香墨既然由宋夫子珍藏多年,必然是其珍爱之物。
他来送礼,没想到在宋夫子心里,礼物太过贵重,连心头之物也拿出来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