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依旧点头:“那就不和离。”
傅直浔眼神略有些复杂:“你不觉得你谈这件事,像在谈一桩生意吗?”
明舒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这难道不是一桩生意吗?”
傅直浔终于停了扣桌面的动作。
伸手取了颗枇杷,剥了起来。
他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微微一用力,指掌便如山峦起伏,看似优雅,却暗含力道。
好看是好看,可他突然剥枇杷做什么?明舒有点蒙。
白玉枇杷被剥去了皮,真如白玉一般,细腻莹润。
沾染了清香汁液的手,捏着一颗剥了皮的枇杷递了过来:“拿着。”
明舒一愣,他不自己吃?
傅直浔眉眼间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既是生意,我刚才吓你掉了一颗枇杷,还你一颗,不相欠。”
明舒接过,他站起身来,转身离去。
就跟方才来时一样,不声不响。
明舒忽地想起,他还没说曲舟行图她什么呢!
可一张嘴,见他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便也懒得问了。
盯着手里的枇杷看了会儿,明舒将枇杷放进嘴里。
不吃浪费了。
傅直浔走出院落,见赵伯端了药来,唤住他:“这段时间的药钱,记得收。”
赵伯心满意足地回:“昨日少夫人给了五千两,够了。”
傅直浔面无表情:“一粒神芝丸才值这么点钱?”
赵伯便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你不是心疼少夫人,才把唯一的神芝丸给她的吗?如今又是闹哪样?
“那收多少合适?”赵伯试探着问。
“这还要我教你?你做大夫时如何收,便如何收。”
赵伯瞪着傅直浔的背影:
他做大夫时,都是往死里收钱,不知道吗?少夫人画再多的符也拿不出来!
少夫人又哪里惹他生气了?
*
白日思虑过多的后果,便是夜里失眠。
左右跟摊烙饼似的睡不着,明舒决定再深入了解一下曲舟行的为人。
她将目标锁定在了他的徒弟孙一修身上。
一回生,二回熟,路她都认识,至于如何进去,摆个迷雾阵的事,她一人就行,不必再麻烦傅直浔。
打定主意,明舒找了身黑衣,戴好面具出门。
顺利抵达孙一修的住处,顺利进入他的灵台催眠他。
她开始感应所有与曲舟行有关的记忆。
孙一修今年二十七岁。
九年前入钦天监,六年前的校考中夺得第三名,不久便被曲舟行收为弟子。
资质在钦天监里属于佼佼者,擅占星术。
曲舟行很器重他,传授他星象学,授完之后,都会留一份作业让他完成。
有时是一张图纸。
有时是一个阵法。
有时……
“你在做什么?”
明舒猛地一震,惊得差点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