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居十几间屋子,历经二十多年风雨,倒的倒,塌的塌,如今只剩三间还算完好。
不过,这个“完好”也只是乍一眼瞧去,倘若仔细打量,那满是裂缝的墙壁,实在不知还能坚持到几时。
兴许,风一吹,它就摇摇欲坠,然后……
陈恩见明舒去推其中的一间,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她面前:“我来!”
屏气推开门,探着脑袋打量了一番,又搬了块石头扔进去。
除了“咚”的一声,并未有其他异样。
明舒不解:“这是做什么?”
陈恩:“俗话说,‘老屋住人百年不塌,无人居住五年就垮’,没有人气的屋子很吓人的!我小时候就不慎进过一间老宅,屋子塌了,差点把我砸死。”
明舒评价了一句:“你小时候又是被蛇咬,又是遇屋倒,命途还挺多舛的。”
陈恩笑道:“不不不,是我福大命大!”
他主动走在前面,明舒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这显然是一间书房,但不知是曲舟行曾派人来查过,带走了这里的书卷,还是曾遭过贼,除了空空如也的书架,不见半张纸。
桌椅案几也都还在,但主人曾经的私人用品,却已不见踪影。
剩下两间没有塌的屋子,也是差不多情况。
明舒微微蹙眉。
这里的荒凉,来之前她就预料到了。
可她感受不到任何魂魄残留的气息,倒让她有些不解。
难道,曲舟行连这里的魂都收了?
应该不是,他没提过这事,也不至于骗她。
明舒正纳闷着,却见陈恩盯着院里一棵高耸入云的松树入了神。
她猜陈恩大概是感应到了什么,便也没打扰他,只安静站在一边等他。
大概过了一刻钟,陈恩才回神,用力甩了甩头。
“有什么发现?”
“有!”
陈恩跟明舒有校考时一起流过血的过命交情,他很信任她,也不做隐瞒,“它很兴奋,方才摇得特别厉害。我注意到,它的枝叶都指向一处……你等我下,我上去瞧一瞧!”
说着便捋起袖子往上爬。
陈恩不会功夫,爬几下,往下滑一半,再继续往上爬,看得明舒心惊,生怕他摔下来。
她心中无端冒出个念头:哎,傅直浔在的话,也就顺手的事。
她微微一怔,想到两人已经彻底没了干系,便立刻将这个名字从脑中抹去。
头顶,陈恩终于艰难地爬上了枝丫处。
他仔细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一个被几根枝条遮掩的树洞。
怕里面有蛇,他折了根树枝朝里面捅了捅,没有异样,才大着胆子把手探进去。
树洞很深,半只胳膊都伸进去了才到底。
然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尖锐的东西。
陈恩心中一喜,一把抓住那物,就将东西掏了出来。
“找到了!”他朝明舒晃了晃手里的盒子。
“哎,你小心点——”
明舒话音未落,抓着盒子高高兴兴往下爬的陈恩,“扑通”一声,屁股着地,结结实实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陈恩惨叫,惊飞了树上休憩的鸟儿。
明舒赶紧将人扶起来:“伤哪里了?”
伤的地方实在太尴尬,陈恩只能坚强摆手:“没事!你看看里面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