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地板上散落着鲜艳的纸礼花，两人穿过两排空板凳走到他眼前。

见是小文，李叔笑了一笑，眼角泛起密纹，说：“来了？”

他的眉毛有些白，脸颊瘦削，下巴边贴着些胡须，嘴皮很薄，抿起来很显精神。

小文拍拍林涛背说：“李叔，这是林涛，是我的朋友。”

李叔伸出右手，庄重地与林涛握了握，松开那一瞬林涛挺紧张，还以为他要变出什么东西。

李叔说：“你叫林涛？怎么见你有点眼熟。”

凑近来瞧，明白了：“前两天去小池子里游泳，见过你这张脸。”

林涛说：“应该是，村长最近在倒腾那个小池子，我就跟着他一起过去。”

工作人员这时进来收凳子，李叔叮嘱留下两个，又转头跟小文聊上天。

小文挥着手臂，指名要最好玩，最有意思那个魔术。

李叔说，“表演就讲究循序渐进，一个一个来，你就瞧着吧。”

李叔说话时，下巴上的弯月形胡须也一抖一抖，像一种挑眉似的表情。

再转过头来时，一甩披风，已换了张演出用的严肃面孔，朝后面一指：“小子，坐那儿去，瞧好了，以前没看过魔术吧？”

林涛坐椅子上摇头。

李叔从箱子里拿出一根铁棍，平放桌上，又捏盒火柴，划燃一根，凑到铁棍近端。

铁棍竟被引燃，旋即鼓起一小撮火，沿棍缓缓燃到另一边。

李叔左手举平棍子，右手一路跟随火焰，火舌卷至最右侧时，将其一把抓下，瞬息之后，停在他手心舞动。

李叔被火焰照亮脸庞，面色平静，似乎压根没烧着他，紧接着手心握紧，又向前一挥，一只白鸽从手心弹出，刺拉拉扑朔。

林涛吓出一声惊呼，那白鸽往林涛身旁一转弯，朝外飞去了。林涛说叔：“鸽子跑啦。”

李叔哈哈笑道：“不必担心，你瞧好就是。”

林涛还未回神过来，李叔手上一团黑丝巾又成了白鸽，急匆匆向林涛飞来，林涛蹲下身躲过，它也灵巧一转，出了窗户。

小文在旁边笑得直蹬地板。

李叔又在箱里掏出根白色铁棍，拿火柴点燃。

林涛紧紧盯着，看这回鸽子从哪里窜出。

李叔两手一扔，铁棍向上飞去，被火焰一口吞噬，竟化为灰烟消散半空。

林涛瞪大了眼，还未开口，李叔手一挥，铁棍又出现在他手中，毫发无损。

林涛怀疑自己眼花，眨了眨眼，可李叔手上确实什么都没有。

这一走神，铁棍变成了两根，李叔两手捏着挥舞起来，笑吟吟盯着林涛说：“小子，好戏刚开始呢。”

林涛几乎忘光了后半个小时李叔表演的什么，一方面是记不住。

伴随着大音响里的音乐，时刻变换的舞台灯光。

李叔空空如也的手里蹦出一个又一个道具，从容不迫，仿佛有生命一般。

林涛只觉得眼前什么都不真实，脑袋还晕乎乎没转过来，下一个魔术又开始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