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众人,将鞋子和鞋印叠在一起,果然,严丝合缝,一点不错。
村长手中的木柴咣当一下掉落在地,嘴里嘟嘟囔囔说着不可能,他儿子可是读书人,怎么可能干坏事?
徐启亮知道大势已去,强撑的身体像是失去所有力气般,颓然倒下,一动不动。
翠兰伯娘心疼地搂着大儿子,嚎啕大哭,还叫嚷着孩子不是没事吗?干什么这么逼他家孩子?
“娘,你不是只有一个儿子!”飞子满眼伤痛,委屈的高喊,他娘这是想让一家子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吗?
虽然知道爹娘一向都看中大哥,可他们兄弟俩也不是捡来的呀!飞子和铁子将眼光投向了父亲,却发现他的眼里根本没有兄弟俩,正紧张的盯着场上的徐启亮。
武奎啧了声,没理会人家家里的官司,慢条斯理的开口:“不是要证据吗?证据现在摆在眼前了,说说怎么办吧?”
现场一片寂静,只剩下翠兰伯娘的抽泣声。好一会儿,村长才涩着声音开口:“大山,孩子已经找回去了,也没出什么大事,要不这次就饶了他吧?”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在村长说出口的时候,杨大山还是忍不住满心失望,“村长,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知道孩子会出什么事吗?我们家是哪里做的对不住他徐启亮,让他对我们下这样的狠手?”
他确实想不通,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想不通,杨大山家这些年对村长家多有扶持,靠着他们,村长家的日子过得别提多滋润了。
村长两口子无言以对,死狗一样躺着的徐启亮却突然窜起来,“对不起?他们当然对不起我!”他神情激动,“要是他们把我送到府城书院读书,说不定我早就中举了,要不是他们怕我抢了他们儿子的风头,在考试上给我使绊子,也不至于到现在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什么?这是哪里来的荒唐说法?他多年考不上秀才,居然怪人家给他使绊子。还要送他去府城书院,别说人家没义务,就他这点水平,连人家书院的门都踏不进去,他也敢说?!
飞子和铁子都惊掉了下巴,他大哥这是什么逻辑?人家杨家是欠他们的吗?
这些年大哥读书虽然学费没有明着给,可大山叔家给的笔墨纸砚、布料、吃食,爹娘哪样不是紧着他用呀?
杨大山和花蓉也是无语至极,没曾想他们那么些年的好心居然养了匹白眼狼啊?
“你说我们在你考学上给你使绊子?有证据吗?”杨大山已经不想再跟这人掰扯,开门见山的问道。
“哼,杨大志都说了,每次我考试前都见着你家的马车到县衙,不是出钱使坏是干什么?”徐启亮振振有词。
杨大志?杨大山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个混蛋堂兄的事。
“呵呵,我那是恰好到县衙办事儿,我家这么大的生意,肯定有很多事儿要到衙门去办理。”杨大山真的是被徐启亮给恶心到了,“谁有功夫管你一个十多年都考不上的童生!”
花蓉也没忍住,语调平缓,声音轻颤,“我家送飞子和铁子去读书,是因为我家孩子回村时跟这俩孩子处得好,他们也有上进之心,可惜你爹娘为了你,忽视了他们。”
她稍停了一下,“而且这俩孩子心性纯良,你拿什么跟他们比?见了我们带理不理,见几个孩子就冷嘲热讽,还送你去念书,我们该你的呀?”
飞子和铁子在一旁听得潸然泪下,从小到大,爹娘都一味偏着大哥,什么好的都紧着他。
村里跟他们差不多大的都能去学堂读几天书,他们却因为大哥一句他学了回来教就行了不用浪费钱,小哥俩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里里外外帮着干活,供着这个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