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暴雨突至,豆大的雨点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倾泻而下,打得窗棂啪啪作响。白露神色焦急,对赵三郎说道:“三郎,我要去采崖柏,那崖柏可治你娘亲的眼疾。” 赵三郎心中一暖,没想到白露竟如此关心自己的娘亲。他不顾暴雨,追着白露往后山跑去。
后山的道路本就崎岖,此刻被暴雨冲刷,更是泥泞不堪。赵三郎深一脚浅一脚地追赶着白露,心中满是担忧。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划破天际,紧接着,一声巨响传来,古松被惊雷劈断,碗口粗的枝干直朝白露砸下。
“小心!” 赵三郎大喊一声,飞扑过去,将白露护在身下。那粗壮的枝干重重地砸在他的右臂上,顿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赵三郎眼前一黑,险些昏厥过去。
然而,白露却反手托住他的腰身,几个腾跃便落在了十丈开外的平地上。赵三郎睁开眼睛,看着安然无恙的白露,心中的担忧这才稍稍放下。他刚待说话,忽觉臂上一阵清凉,却是白露以唇渡来清泉。那清泉入口甘甜,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赵三郎只觉伤处一阵麻痒,低头一看,伤口竟已转眼结痂。
“你这傻子。” 白露第一次乱了发髻,玉簪斜插在鸦青鬓间,眼中满是心疼与责备。“寻常人见我这般身手早该生疑,偏你......” 她忽然顿住,指尖轻轻抚过三郎新生的皮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明日中秋,陪我去灵泉沐浴可好?” 白露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赵三郎望着白露,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好,只要姑娘相邀,在下定当奉陪。”
月华如练,洒在灵泉之上,灵泉泛起层层银波,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白露解开发带,青丝如瀑般垂落,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她缓缓踏入水中,那一瞬间,赵三郎分明看见水面倒影里掠过雪白的鹿角,宛如梦幻般不真实。他揉了揉眼睛,再要细看,女子已转过身来,眉心一点朱砂鲜艳夺目,比那红珊瑚还要明艳。
“我本昆仑白鹿,修行千年方得人身。” 白露掬起一捧月华,那泉水在她掌心凝成一颗晶莹的明珠。“那年被猎户所伤,是你前世以身为盾,救我一命。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在心。”
赵三郎听着白露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忽然上前,握住白露浸湿的衣袖,深情地说道:“管你是鹿是仙,我只要今生的你,愿与你相伴一生,不离不弃。”
泉中月影忽然碎成万千银鳞,仿佛是被赵三郎的深情所打动。白露眼角滑落的泪珠坠入水面,竟开出一朵并蒂莲,洁白的花瓣在水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白露反手扣住赵三郎的手腕,那只翡翠镯子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缠绕在两人的指尖。“你既不怕,我便以千年修为换百年相守。从今往后,你我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晨光熹微,淡淡的霞光洒在山间。樵夫们都说赵三郎娶了个天仙似的娘子,那娘子不仅美貌动人,还心地善良。只有进山采药的老叟见过,那对璧人常在月下对弈。棋盘上的黑子白子在月光下闪着星子般的光,白鹿依偎在青衫书生的脚边,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时间在那一刻静止,只留下他们永恒的爱情。
此后,赵三郎与白露在那三间茅舍中过着平淡而幸福的生活。白日里,他们一同采药、耕种;夜晚,便相依相偎,看那星空璀璨。偶尔,赵三郎也会背着柴禾下山去卖,换些生活所需。而白露则会在家中准备好热气腾腾的饭菜,等着他归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爱情如同山间的清泉,清澈而甘甜。赵三郎的娘亲在白露的悉心照料下,眼疾也渐渐痊愈。每当看到娘亲脸上的笑容,赵三郎心中对白露的感激与爱意便更深一分。
而那片山林,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也成为了他们幸福生活的港湾。在岁月的长河中,他们携手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看那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将这份深情一直延续下去,直到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