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象。”沈墨闭目凝神,星砂剑却陡然调转,剑柄重重击向“妄”字镜。镜面应声龟裂,裂痕中渗出银蓝魂血——与他心口的伤痕同源。
“破得漂亮。”石窟顶端传来拊掌声,青玉面具人踏着冰棱缓步而下,袖口山河纹无风自动,“可惜第三重‘妄’障,沈公子尚未勘破。”他指尖轻弹,碎裂的镜面忽地重组,映出陆昭被钉入冰棺的景象——三百根星砂钉贯穿心口,而执钉者竟是沈墨自己!
陆昭的胎记灼如烙铁,金纹骤然脱离肌肤,在镜前凝成慕九娘的残影。那虚影缺指的右手捏诀,凌空写下血帛密文:【镜非镜,妄非妄,月魄当归痴人冢。】
青玉面具人身形微滞。沈墨的剑锋已抵住他咽喉:“阁下费心布下三重镜障,却不知真正的‘妄念’,从来不在镜中——”他忽然扯下对方面具,露出的竟是沈溟布满蛇鳞的半张脸!
“兄长当年假死脱身,原是为了将自己炼成‘宫钥’。”沈墨的嗓音冷如寒潭,“可惜你算漏了一点——”他剑尖忽挑,蛇鳞纹自沈溟脸颊剥落,露出下方焦黑的巫咒,“慕九娘的血指印,早将契约烙入你魂魄!”
鹤唳归真
石窟剧震,三面铜镜齐齐炸裂。沈溟在狂笑中化作青烟,余音缠绕冰棱:“沈墨,你终究会踏入蛇鳞宫……毕竟那宫里锁着的,可是陆昭的‘另一缕魂’!”
纷飞的镜屑里,陆昭拾起一枚青铜碎片。那碎片映出的不是她的面容,而是一座琉璃棺——棺中少女眉间嵌着月魄,腕间金纹与她胎记如出一辙。
“原来如此……”她握紧碎片,鎏金血自掌心渗入青铜,“慕九娘盗走的不仅是月光,还有我的半缕命魂。”
沈墨的星砂剑忽地插入地缝,银蓝魂血如藤蔓蔓延,将整座石窟裹成茧状。茧壳剥落的刹那,二人已置身蛇鳞宫正殿——穹顶垂落的青铜铃刻满生辰,而最深处的玉座上,静静躺着一枝枯梅。
梅蕊间的血珠突然融化,香气漫过宫门。沈墨俯身轻嗅,眸光骤亮:“阿昭,这才是真正的‘门’——”
枯梅遇香开花,宫门轰然洞开。月光如银绸倾泻而入,映出玉座后方悬浮的冰棺。棺中少女的胎记金纹游出,与陆昭腕间的纹路交织成网——
网上悬着的,正是浑天仪缺失的最后一块辰砂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