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润润先是一愣,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
她连忙谢恩,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多谢陛下,陛下之恩,臣妾铭记于心。”
她就要成为第二个像姝贵妃那般受宠的人儿了,怎能不激动?
谢临渊没有回应,只是起身,披上寝衣便朝着浴房走去。
陈润润看着谢临渊离去的背影,笑眼里满是对今晚能与陛下同床共枕的期待。
她召来宫女唤水,仔细擦洗身体各处,若不是条件不允许,她还想重新再抹些香膏,最好能让陛下记住她甜腻的味道。
收拾好一切后,她脑海里忍不住浮想陛下回来后两人相拥而眠的画面。
却发现一盏茶又一盏茶过去,眼皮困得直打架,侧殿内外安静得有些出奇。
她强撑精神坐在榻上等了许久,始终不见陛下再回来,雀跃的心逐渐沉下去,不安如潮水涌来。
陛下怎的还不回来?难道他改变主意了?
陈润润再也按捺不住,匆匆走到门口,唤来太监,焦急问道。
“公公,陛下去哪儿了?怎的还不来……”
值夜的太监微微躬身,语气平淡地回答:“回陈美人,陛下沐浴后已经回主殿歇息了,估摸着宫灯熄灭,人已经睡下了。”
陈润润听闻,脸色刹那间褪去血色,煞白若纸人。
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又瞬间被无奈取代。
没想到陛下竟会如此,自己满心期待,却落得笑话一样的结果。
但仔细回想,陛下的确只答应她在侧殿留宿,并没有答应她同床共枕。
陈润润顿觉脸颊火辣辣的疼,想要回宫但君意难违。
无奈之下,她只能在这侧殿将就一宿。
侧殿到底不如主殿的地龙温暖,银丝炭火的温度无法充斥殿内。
陈润润裹紧被子,仍觉寒意刺骨。
她望着窗牖外朦朦胧胧,雪花纷飞的深夜,尝到了浓浓苦涩。
难道在陛下眼里,她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玩物?
虽然未经人事,但有没有被精心呵护,她也是能感受到的。
然而为了将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位,她决不能自怨自艾。
……
翌日,陈润润悠悠转醒,昨夜的遗憾尚未完全散去,今晨她决定放手一搏。
她故意赖床,迟迟不愿起身,直到日光高照才慢条斯理地开始唤人进来伺候梳妆。
当她步出侧殿,本以为会如别的妃嫔般被敬事房的人抬回,再不济也是自己步行回宫。
可面前的景象让她格外惊喜。
一架做工巧致的步辇摆开,左右四名太监垂手静候。
那步辇以朱漆为饰,祥鸟瑞兽栩栩如生。
辇顶覆盖的锦缎如同天边的彩霞被巧手裁剪铺就。
周围垂落的珠帘晶莹剔透,随风轻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仙乐。
静候的太监之一恭敬说道:“陛下怜惜陈美人的身子,特命奴才们送您回宫。”
陈润润一怔,心头萦绕的阴霾瞬时烟消云散。
“陛下厚爱,妾铭感五内。”
言毕她迫不及待迈上步辇,提起裙摆,在刺绣牡丹的柔软锦垫上坐下。
随着一声“起驾”,步辇缓缓移动。
前面有太监开路,两侧有宫女相随。
步伐整齐,神色庄肃。
陈润润端坐在华丽步辇,身姿婀娜如垂柳扶风,仪态万千似牡丹绽放。
面上扬起得意笑容,仿若冬日暖阳,灿烂耀眼。
然而,拐角处一道声音传来,如同不合时宜的乌鸦叫声,十分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