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不是陈姐姐吗?”
陈润润皱眉,抬眸望去,只见梁常在站在宫道一侧。
梁常在穿着一身淡绿宫装,在素银装素裹的冬季本应生机盎然,清新素雅,但在陈润润眼中却是无比刺目。
她曾在陈润润被陛下勒令禁足之时,没少冷嘲热讽。
尖酸刻薄的话语就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刺在陈润润的心上。
至今回忆起来,还让她的胸口隐隐作痛。
“姐姐果然厉害呢,如今得了圣宠,这宫里除了淑贵妃和宋才人,可没人能比得上姐姐风光,还能得到陛下的怜惜。”
梁常在迈着小碎步走上前来,微微屈膝行礼,唇角因嫉妒颤了一下,但很快被讨好的笑意掩盖。
她的目光在陈润润的步辇上停留了片刻,眼中的羡慕之情愈发明显,却又不敢表露得太过直白。
“妾知晓自己曾与姐姐之间曾有一些小误会,以前若是有什么小矛盾,还望姐姐不要计较。”
梁常在尾调打着颤儿,带着不加掩饰的讨好意味,就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陈润润冷哼一声,心中却倍感熨帖舒爽,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梁常在这个贱人,用庶女身份嘲笑她,揭她的疮疤,没想到也会有今儿乞求原谅的一日吧?
“姐姐?妹妹?梁常在似乎弄错了,本主可没有一个姓梁的姐妹呢。”
梁常在面色唰地骤白,陈润润这话儿是不打算原谅她了?
陈润润抬起下巴,审视地目光从梁常在头顶缓缓扫下,盯着她的眼,眸中的压迫感让梁常在不自觉低下头。
“不过梁常在说的那些小误会小矛盾,本主又不是小气之人,可不记得了。”
陈润润口风微松,梁常在舒了口气,谄媚道:“姐姐宽宏大量,自然是不记得那些小事。”
“说来姐姐真是好福气,能得陛下如此宠爱,真是令人羡慕呢。”
梁常在放下架子,强颜欢笑地称赞,却又嫉妒得嘴角抽搐,恨不得坐在步辇上面的人是自己。
陈润润出了口大气,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炫耀道:“梁常在怕是不知,陛下对本主是极好的。”
“昨夜侍奉陛下,可真是耗费本主不少力气,但陛下对本主百般疼爱,本主都有些受宠若惊了。闹了一整晚,现在只觉得有些疲乏。”
她边说边用手轻揉太阳穴,娇娇柔柔。
梁常在的笑容更加僵硬,但还是连忙奉承:“姐姐当真是辛苦了,快些回宫休息,可别累坏了身子。”
“嗯,改日再与梁常在叙旧。”
陈润润一抬手,步辇继续前行,徒留梁常在原地。
陈润润头也不回地离开,心情大好。
景仁宫主殿。
程明姝给福福喂好乳,饶有兴致地逗弄他。
碧萝急匆匆步入殿内,眉间凝重如乌云密布,她俯身压低声音道:“娘娘,您可听说昨夜承恩的是陈美人?”
“陛下不仅让她留宿乾清宫,今日更是御赐步辇送她回宫,沿途宫女太监皆看得目瞪口呆。”
“如今她这般风光,连娘娘您和怀有龙种的宋才人,都似有被比下去之势。”
程明姝却神色自若,唇角勾起一抹从容的笑意。
“她若愿如此招摇,便由她去。不知树大招风,终将惹祸上身。”
但碧萝焦急不减,声调不自觉提高,“娘娘曾经也教导过奴婢,宠爱对后宫女子而言才是重中之重,有了陛下的宠爱,便拥有了一切。那陈美人如今风头正盛,万一……”
万一她想骑在娘娘头上该怎么办?
程明姝含笑摇头,“你只听本宫三成,尚不知还有七成?”
“宠爱虽重,但不过击鼓传花,随时可能转瞬即逝。”
她心中明白,惟有子嗣方是自己的依仗。
“你若不信,本宫与你打赌,今晚陛下定会驾临景仁宫。”
碧萝狐疑地应下赌约,翘首以盼夜幕降临。
果不其然,当晚,月色如水,洒在宫殿的琉璃瓦上,谢临渊踏月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