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他劳心劳力的政事堆积如山,一点儿女情长的小事不值得他费神。
谢临渊也不再深究,心烦意乱地随手翻了一个牌子,挥了挥手,冷淡道:“去吧,按规矩安排。”
高盛康如获大赦,连忙起身,捧着绿头牌退下去安排。
流云宫内,陈润润着一袭浅粉色的寝衣,坐在铜镜前拆环卸玉,身后的宫女正为她梳理秀发。
听守在宫门前的宫人说,敬事房的公公携着两名太监正赶往流云宫,陈润润眼眸一亮,倏地站起身。
“快快快,定是陛下要传本主侍寝了。”
馨澜的伤还未痊愈,如今在她身边做事的是新来的宫人。
宫人去拿外衫的动作慢了一步,便被陈润润瞟了一眼,自个儿去将衣桁上的外衫取下来披在身。
“都是一群饭桶废物,要你们有何用,拿件衣服都磨磨蹭蹭的。”
陈润润刚斥责一句,透过半开的窗牖瞧见提灯的敬事房公公就要踏入流云宫,时间已来不及,否则这些个动作不利索的宫人非得被她好好罚一顿不可。
殿门一推开,陈润润满脸笑意地迎上去,“公公有劳您跑一趟,陛下今晚可是翻了本主的牌子?”
敬事房公公见她只披了件外衫,轻薄的衣料下可见淡粉的寝衣,便弓腰说着:“奴才们真是有罪,打扰了陈美人的歇息。”
“不打紧不打紧,本主还未就寝。”陈润润招招手,示意宫人送来一枚荷包。
荷包被塞得鼓鼓囊囊,想也未想便知里面包着分量不轻的银两。
敬事房的召寝公公可是宫里为数不多的肥差,走到哪儿都逢一张笑脸和数不清的赏钱,但如今那赏钱他怕是无福消受了。
公公将荷包推了回去,摆着手说:“陈美人您误会了,今儿陛下点了陶小主侍寝。”
陶小主?陈润润一怔,显然未料到公公嘴里会吐出旁人的名字。
一张堆满笑容如娇花似的脸,犹如被寒霜摧残,就这么僵硬地挂在脸上。
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陶小主是日日闷在侧殿,平日里毫不起眼,快要被她忘掉名字的陶梦晴。
“这怎么可能……”陈润润不敢置信,陶梦晴那厮整日缩在侧殿不出来,都不知在做些什么。
她如何有机会出来和争宠?
与陶梦晴一比,费尽心思想要争得陛下注意的陈润润仿若一个笑话。
“陈美人,这都是陛下的旨意,咱们做奴才的也只能照办,时辰不早了,奴才们还要去通知陶小主尽早做准备呢。”
公公说完便带着两个小太监去往侧殿。
一场误会让陈润润失了颜面,她愤恨地乜了一眼灯火阑珊的侧殿,旋身回了主殿。
宫苑内的事情自然也被守在侧殿门口的赵嬷嬷所见,本以为陛下召寝如往常一样,召的是主殿哪位,与自家无关。
没想到敬事房的公公与她说了几句,便带着人朝侧殿行来,赵嬷嬷瞬间惊喜万分,紧张得手不知该往哪儿放。
可一想到殿内小主……她便骤然慌张起来,犹豫之间一行人已然到了门口。
“陛下有令,召流云宫侧殿陶梦晴陶小主去往乾清宫侍寝。”
公公挺着身板,斜睨了一眼赵嬷嬷,“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告知你们小主赶紧准备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