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宫里的人倒是识趣。”谢临渊低笑,吻了吻她的软唇。
“陛下……”程明姝羞赧地低下头,忽地身子腾空,被他打横抱起,步入内殿。
鎏金帐钩不知何时松脱,鲛绡纱幔流水般泻下,将床榻隔作暖香氤氲的方寸天地。
缠枝莲花烛台上,烛泪无声垂落。
发簪取下,程明姝云鬓散在杏黄锦枕间。
她眯眸,望着悬在帐顶的鎏金香球晃出的细碎光晕。
不多时,那光晕便被挺拔的人影遮挡,黑影如绸蒙住她的双眸。
玄色外袍与月色寝衣被掷出纱幔,谢临渊只着她亲手缝制的寝衣。
程明姝抬指抚摸雪色寝衣上怒放的凌霄花,彼时丝线在她指尖穿梭时,何曾想过会裹着帝王体温?
“陛下……”她喘息难平,指尖点在花纹,也像点在他心口。
一句话终究是没有说完,淹没在突然落下的吻里。
烛火忽明忽暗,似羞涩躲闪。帷幔轻摇,隐隐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
吻如雨点般密集落下,带着无尽的缱绻,程明姝仰头,似乎沉在绵绵雨露之中,在肆意的欲念中沉沦。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平静。
云收雨歇后,谢临渊大掌穿过她光滑如绸的青丝,哑声说着。
“你送朕的那尊青玉雕龙虽贵重,但终究不比一针一线来得珍贵,朕很喜欢。”
她伏在他汗湿的胸膛,听着比往日急促的心跳,有些愣神。
她本想借寝衣这等贴身之物,勾起谢临渊对她的眷恋,哪怕有几分也好,但如今来看,恐怕不止是几分而已了。
他对她的在意,要比她预料中的多得多。
不过,这恰好于她更有用,不是么?
她窝在他的怀抱,轻声祝贺:“臣妾祝陛下生辰喜乐,百岁无忧。”
谢临渊低头看去,她也仰起头,一双杏眸水光潋滟,晃着幽微烛火,动人至极。
“先前生辰宴的祝福是大家一起送的,如今是臣妾自个送的。”
听着她的软语,总是盘旋在心头的孤寒,竟被怀中的温香软玉化开些许,融成了春水。
谢临渊无言,但拥紧的动作代表了他的回应。
更漏声遥遥传来,两人相互依偎着睡去。
与景仁宫的温馨旖旎不同,乾清宫侧殿,更漏声透过雕花长窗渗进来。
怀芷瑶躺在锦被之中,侧头正盯着铜雀灯台上跳动的烛火。
那簇光晕在鎏金灯罩里明明灭灭,将她的影子投在茜纱窗上,恍如一只困在琥珀中的蝶。
陛下翻了她的牌子,她自然也被送入乾清宫,等待临幸。
起初,怀芷瑶满心都是抵抗,她本就无意卷入争宠漩涡,奈何被沈念烟挟恩图报,才走到这一步。
她心里还念着一人,纵然他已成婚……
怀芷瑶闭上眼睫,也盖住了眸底的不甘与惶恐。
漫长的等待,如同一把钝刀,一点点消磨着她的意志。
不知过去多久,怀芷瑶内心的惶恐逐渐变得麻木。
更漏滴到戌时三刻,殿外忽起脚步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