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芷瑶在清宁宫的待到暮色降临,才不舍回宫。
待她走后,薛宁躺在榻上,脑海里缺不断回响着其他御女今日借着探望的由头,来挑拨离间她与怀芷瑶情谊的话语。
“你的那个好姐妹可不是从前的采女了,如今可是越级封了答应,正是得盛宠的时候,哪里还会记得你这个瘸腿的姐妹,说不定她早就盼着你消失呢。”
“你就一点儿都不怀疑吗?你与她同为献艺,偏生你摔断了腿,她一个人在御前大出风头。”
“你就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若是你没瘸腿,那得了盛宠的可就是你啊!”
话语如同一根根刺,扎在薛宁心上。
她辗转反侧,妒意与怀疑渐渐滋生蔓延。
长夜无灯,她的一双眼却是晶亮至极,忽地闪过一丝决然,妥协般合上了双眼。
若不能同富贵,那便不要怪她了……
第二日,怀芷瑶又来到清宁宫。
薛宁见她,脸上堆满了笑,“你来了,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你的,只有些粗茶,你且喝着也能润润嗓。”
怀芷瑶并未起疑,接过宫人递来的茶盏,一路顶着日头走来,她委实口渴便仰脖饮尽。
她们与昨日那般又闲聊了一阵,怀芷瑶又监督她喝了药,才起身告辞。
今日她想躲阳光,回到撷芳殿时,已是夕阳西下,宫灯也渐次亮起,从高处俯瞰仿若串连成了游龙。
怀芷瑶用过晚膳,月上中天将要歇息时,喉间忽然泛起灼痛,不过几息便痛得像吞了炭火。
踉跄地扑向妆台,铜镜映出她诡异青紫的唇色,怀芷瑶被吓得不轻,鎏金烛台“哐当”倒地。
守夜宫女听到动静掀帘而入,却被怀芷瑶脖颈间暴起的青筋与绳索一般圈住的淤痕骇住。
“快、传……传太医……”怀芷瑶一出声,嗓音已然沙哑如老妪。
宫女惊得提裙跑出撷芳殿,正巧被敬事房的太监撞个正着。
“何事慌慌张张的?”
宫女嗫嚅:“我家小主……突发恶疾了……”
太监惊愣,“什么样的恶疾?”
宫女被吓得不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太监索性亲自入殿去一探究竟。
怀芷瑶正抓着喉咙,想要出声却不得法,剧痛难耐让她发出呜咽呻.吟。
太监瞧见她涨红的脸、青紫的唇与斑斑伤痕的脖颈,面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
他撇嘴道:“怀小主可真是不爱护身子,陛下难得翻了牌子,你在这节骨眼上生病,未免扫兴!”
宫中有规定,妃嫔因病无法侍寝,该上报敬事房,撤销绿头牌。
怀芷瑶不按宫规行事,遭殃的可是他们做奴才的,陛下生气,治一个渎职之罪,他们都得玩完!
无怪那太监格外生气,满脸晦气地说:“小主好好养身子吧,咱家还有要紧事,就先离开了。”
今晚的侍寝算是泡汤了,怀芷瑶想要出言挽留,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连话都说不完整。
“公、公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