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
原本属于她的一切都被夺去,自是难受的紧。
元策缓缓蹲下,右膝贴在柔软的毯上,弯下肩膀,凑近去看赵若薇的面容,从细眉而下,至小巧的鼻尖,再到柔软红唇。
他看得仔细,看得耐心,似要将这空荡的几日全部补上,前几日将他气疯的女郎,现下温顺的靠在桌上睡着,像没有危险的雪狐,引诱人去靠近。
待走近,她又突然醒过来,用锋利的爪在企图靠近的人手背挠出一道道血痕。
现在被引诱的,是元策。
他垂首缓缓凑近嫣红的唇瓣,轻轻贴住,深邃的眼眸闭上,感受温热的气息扑撒在鼻尖,渴望与之交颈缠绵。
睡梦中的小娘子不知梦到什么,忽然动了下,手中墨笔画在俊美的面容,留下黑色的墨迹。
元策保持身形未动,睁开看着赵若薇垂落的眉眼,他缓缓抬起上半身,修长的手指擦过下颌,一抹乌黑的墨团出现在指间。
他不免好笑,无奈的看着罪魁祸首。
毫无所知的赵若薇嘟了嘟嘴唇,偏过脸,背着元策,将圆溜溜的后脑勺对着他,拿着墨笔的手开始动起来,若有其事的画着圈,自以为还在熬夜抄经。
这架势跟她少年时简直一模一样。
东宫内。
“这篇赋,如何断句?”已经成年的太子元策正坐楠木椅,指着面前书册,询问道。
十一岁的赵若薇梳着桃花髻,戴着金蝉玉叶簪,紧张的扣着手指头。
初一和十五是检查课业的时候,也是她最害怕的两天。
粉色宫裙的裙摆处绣满菡萏,看衣制出自皇宫的尚衣监,太子甚宠未婚的太子妃,每逢珍贵的衣料进献,总会留出一匹制成时兴的衣裙送到太傅府。
赵若薇犹豫的伸出食指,放在竖版的字句上,盯着上面不吭声。
元策一脸的冷淡,见她思考半晌还不回答,直接抖了抖右腿,晃得赵若薇肩膀摇动,发髻上的金蝉翅膀也跟着挥舞。
“勿要磨蹭。”冷冷一句,吓得赵若薇赶紧说话,声音细如蚊虫。
元策听她断句,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这就是你十五日来念得赋?”
赵若薇心虚的缩回手指头,蔫巴巴的低下头,不敢吭声。
“整日跟着老五混玩,她是天家公主,日后有公主府,还能尚驸马,你跟她比什么?”
赵若薇眨了眨眼睛,靠着元策有力的臂弯,手指扣着裙子上的银线,甚是不服气的撅起小嘴。
元策看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抬手将坐在他腿上的小娘子提起来,“啪啪”两下打在臀部。
赵若薇抹了抹眼泪,无声的抽噎,不敢去摸疼得火辣辣的屁股。
“太傅的状都告到东宫来,孤的脸都被你丢尽了。”元策冷脸训斥。
“三月的天,你下水摸鱼?”
赵若薇颤抖着肩头,抬起小脸,努力为自己辩解,“是...家里的...水池。”
不是外面的。
元策觑她一眼,“你还有理了?”
“莫不是觉得没在郊外捉鱼,就是给孤面子了?”
赵小娘子发出低呜声,不敢反驳,生怕又挨打。
远在赵府的亲爹实在不仗义,什么话都往外说!
屏风外正端茶进来侍奉的青德,听见太子训斥的声音,又慢慢退下。
这个点,不适合进去打搅储君储妃之间的友好相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