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冷冷留下一句,转身离开。
青德抬头盯着树身,满脸出汗,怎能这般...大逆不道!
大总管赶紧朝寺人招手,压低声急忙吩咐,“快去拿刀,将这棵树的皮剥掉。”
“快去,快去,别让其他人瞧了去,这都是大不敬。”
夜幕落至,赵若薇硬生生逛到天黑,趴在兰台的栏杆上,仰天看星星。
东瞅瞅,西瞅瞅。
幸而今夜未雨,不然她得搁这看一夜的落雨。
赏星,听雨,雅,实在雅极。
元策站在不远处,他不能靠得太近,不然女娘又要起身挪地方,反正视如猛兽洪水。
等趴在栏杆上的脑袋有规律点头时,负手站立柱后的夏皇,缓缓走上前,借着昏暗月色,垂眸盯着女娘熟睡的娇腼。
走了一天,也该累了。
青德躬身递上大氅,元策抬手接过,盖在女娘细肩,弯身将她抱起。
睡梦中的赵若薇低哼两声,垂落皓腕搭在身侧,也不知勾住男人脖颈。
俊美的脸庞没什么起伏,只膝腿上抬借力,单手稳稳抱住女娘,宽大的手掌握着被风吹凉的柔夷,将小手放进大氅里。
青德低头站在一旁,没敢上前搭把手,余光撇见陛下单手抱贵妃,等完全揽过露在外面的柔夷时,才抱着贵妃稳步走下兰台。
观陛下稳步抱贵妃下楼,青德低骂自己蠢笨,怎得没将轿辇捎上,也不必累得陛下。
哎哟,真是糟心,兰台和未央宫一南一北,简直横跨夏宫。
赵若薇醒来时,腹中饥肠辘辘,美眸触及熟悉的摆件,忍不住拉起软毯盖住娇腼。
殿内燃着香炉,袅袅升起,香圈过三层便散去。
女娘默默自软榻起身,穿过丝履,行至桌前坐下,美眸凝神望着瓷盘点心,静等用膳,一丝余光都不曾给予软榻边书案看折子的夏皇。
元策专于案牍,未曾注意女娘何时醒来,只起身穿履时察觉,冷眸静静看着她绕过书案,一声不吭坐在桌前。
侍奉笔墨的青德看得愣神,他竟不知贵妃有游神的病症。
“传膳。”夏皇冷道,惊醒了青德,连忙退下去传唤宫人上膳食。
用膳时女娘照旧坐得老远,避嫌至极。
元策冷眼看着,握着筷箸的指骨悄无声息捏紧,薄唇轻启,“你要冷到什么时候?”
无人应声。
晦暗的眼眸难掩狠意,待按下烦躁的怒意,正待开口,想再说些软话哄哄她,却见女娘放下筷箸,入寝殿唤宫人侍奉汤浴。
薄唇抿直,半是讨好的眼神转为冷漠,伟岸的身躯透着彻骨的寒意,似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