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些东西要敷在藕臂,女娘更会蔫巴。
提袖坐在身侧的元策,似乎猜出女娘所想,冷眸看去,低声道:“不会很痛。”
说罢,修长手指拿起竹签,将红肿肌肤上沾的灯油挑出来,动作轻柔,深眸专注,像是对待最为棘手的事。
像是预料到,竹签刚碰到伤势,女娘蹙眉下意识抽回,皓腕被大掌紧紧握住,阻止她动弹。
美眸含泪,赵若薇忍着疼,嫣红唇瓣随着男人挑灯油的举动微微张合。
殿内侍奉宫人居多,却安静得瘆人,连着女娘也咬住下唇,泪眼巴巴的望着。
从始至终元策没说话,俊美的脸庞阴沉着。
医士递上竹片,将调配的膏药恭敬放在陛下面前。
冰凉的膏药抹在烫伤处,很快带走炙热的痛意,像是滚热的油水被寒冰冻住般。
皱起的细眉随着男人上药的举动,慢慢缓和下来。
缠上白纱布后,赵若薇想缩回发酸的手,却被大掌捏住柔夷,元策放下竹片,将女娘揽在怀中,低声问道:“好些了没,可还灼烧的慌?”
女娘轻轻摇头。
殿内跪着今日当值的宫人,连着医士也躬身候在一旁,小心说着用膳上的忌讳,每日换药切勿沾水。
元策皱眉:“何时能好?”
医士斟酌回道:“约莫十余日。”
闻言,俊美脸庞又冷了冷,方才温柔安抚贵妃的嗓音转为冷漠,“可会留疤?”
医士忙道不会请陛下放心,又为贵妃开些安神汤药,青德接过方子派寺人跟着医士取药熬煮。
殿内跪着宫人甚多,赵若薇看着不习惯朝温热怀抱缩了缩,低声让宫人下去。
娇软的嗓音低柔婉转,元策没有出言,冷眸望着那些请罪的宫婢寺人,欲要治罪。
按照夏皇的性情,指不定要乱棍打死,可又怕吓到刚有好转迹象的女娘,半晌才沉声让人退下。
伏跪贴地的宫人听到陛下发话那刻,只觉阎王殿前捡回一条命,诚惶诚恐谢恩,连忙退出大殿。
元策抱起赵若薇回到寝殿,里面已经收拾妥当,香炉点着淡淡的龙涎香,之前烧坏的檀木案几换成雕兰云景的。
赵若薇被轻轻放在床榻,娇腼仰起,看着男人褪去厚重的朝服。
冠冕在上药前就被大掌拿下,青德接过放入原来盛放的匣盒内,小心保存。
没了长长的宽袖,行动方便许多,伟岸的身形罩着玄色里衣,自箱笼拿出宫裙,女娘衣裙里外繁杂,连系带玉带都不同的搭配。
冷白的手指不紧不慢挽起衣袖,露出劲瘦的手臂,苍劲有力。
“今后可不许再碰火了...”元策慢了下,补充着,“灯油也不准,我不在时,寝殿须留侍奉的宫婢看顾。”
赵若薇恍若未闻,娇腼依旧耷拉着,但配合的抬起缠白纱布的藕臂,让男人脱下沾着黑烟的寝衣。
垂落的眸子对上男人低下的俊美脸庞,深谙的瞳仁又将她摄住,女娘娇柔道:“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今日只是凑巧打落油灯。”
冷白手指系上浅色里衣带子,男人抬眸望她,语气带着不满,不依不饶道:“怎么就去碰油灯了?”
赵若薇烦躁的皱起眉,嫣红唇瓣嘟囔着乡间俚语,大致意思说他聒噪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