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佩芳还想狡辩,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一个字,福婶子便扑了上来,跟她扭打起来。
贺家众人好不容易把福婶子拉开,按坐在一旁椅子上。
贺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福嫂子,你受苦了。”
老人咿咿呀呀不知说了些什么,最后免不了擦着眼泪,低头啜泣起来。
姜杏端着一碗药,脚步匆匆进来,催道:“先喝一碗解药,过三个时辰再喝一碗,便能把落回的毒全解了。”
贺咫接过药碗,小心翼翼递到贺老太太唇边,伺候老人家喝完药。
这才扭头看向跪着的那两个人。
马佩芳发髻散乱,脸上有伤,眼神躲闪,不敢看贺咫的眼睛。
贺咫知道,如今跟她再没什么好讲,抬头看向贺臣津。
“二叔,虽是家事,毕竟牵扯了外贼,还是把里正和族老们找来做个见证吧。将来水落石出,有他们坐镇,一切处罚才能让人心服口服。”
贺臣津痛哭流涕,捶着腿摆手,哽咽着道:“咫儿,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咱们还是自己解决吧。你放心,她偷出去的东西,我保证让她原封不动赎回来,绝不让你们吃亏。”
贺咫:“祖母呢?平白中了她下的毒,差一点丢掉性命,又该怎么算?”
姜杏:“根据症状来看,祖母中毒颇深,虽不致命,却也无法恢复如初。”
贺环跟着劝,“二叔该知道,这不是吃亏不吃亏的事儿。大家一个锅里吃饭,一个大院子里住着,如果有人心存歪心,后果不堪设想。”
贺咫:“自古投毒都是重罪,即便没有致人死亡,也会判秋后问斩。”
姜杏、贺环异口同声道:“报官吧。”
马佩芳敢对贺老太太下毒,谁敢保证她不会对全家下毒。
马佩芳一听,慌忙辩解:“冤枉啊,我真的不知道那玩意有什么毒性,只是以为让老太太忘记些事情,并没想置她于死地。还有福嫂子,我也是一时害怕,才让我哥把她弄走的。其实,我也怕呀。”
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马佩芳自认聪明,却从第一步起,一步错步步错,逐渐滑向深渊。
大房几个子女,态度坚决,誓要严惩。
二房几个子女,面面相觑,十分为难。
贺凌出面求情:“我母亲历来糊涂,她定是听了别人的谗言,一时脑热才走了错路。大哥大姐高抬贵手,看在我们的面子上,再给她一个机会吧。”
马佩芳磕头如捣蒜,嘴里喃喃求着:“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改过自新,绝不再犯。”
贺凌冲身后一摆手,把两个弟弟拉过来,齐刷刷跪了下去。
三人齐声哀求,跪地磕头不止。
马长风见状,立马不情愿起来。
“你们都替母亲求情,合着到最后要我一个人担责任啊?你们还有没有良心?我马长风到哪里不能挣钱,何至于趟这个浑水,落下这个骂名。”
他扭头指责自己的妹妹,“还不都是因为你,说自己嫁进贺家几十年,到头来依旧不得老太太信任,一心想替自己出口气,我才心软帮你的嘛?怎地,现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就想让我做替罪羊?没门!”
马佩芳好不容易要说动贺咫了,瞬间又被马长风给按到谷底。
她气得双眼通红,赌咒发誓:“天地良心,我真是受人蛊惑,一时糊涂才犯了错。那是咱们贺家的东西,我怎么舍得给外人,还不是他……”
她抬手一指马长风,骂道:“都怪你不务正业,整日找我借钱,我手头也不宽裕,才会听了你的鬼话,从家里偷东西往外卖。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上次被老太太察觉。”
她怯懦看向贺咫,满脸委屈地说:“我吓得寝食难安,问他该怎么办,他给我出的馊主意,说落回吃了只会让人变傻,回头老太太就不会追究我的责任了。我才……我真是冤枉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