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咫慌得忙拉她快走,姜杏纳罕地问:“我爹自始至终没说话,不会有事儿吧?”
“你呀”,贺咫抬手在她脑门戳了一下,“自己都成过亲了,怎么还跟个傻姑娘似的。”
姜杏捂着脑门,嘟着嘴,瞪他。
小夫妻嘀嘀咕咕步出正院,往他们暂住的后院走去。
喜房内。
姚婷玉满脸羞红。
“我以为你有隐疾,这些日子才会……”
“我那是尊重你,才不轻浮。既然做夫妻,图的就不是一朝一夕。二十年都等过来了,会在意区区几天吗?”
之前从未想过,他人品如此贵重,此番剖心自证,让姚婷玉彻底臣服。
姜诚祖:“我这么做,也是给贺咫树个榜样,他以后待我的女儿,也该如此才行。”
回到后院,姜杏好好地泡了个热水澡,拥着锦被,却毫无睡意。
贺咫擦完头发,坐到她旁边,一边帮她梳通头发,一边问:“怎么不睡?”
“睡不着。”姜杏叹口气。
“还在为韩仪乔的事儿发愁?我已劝过贺凌,让他千万别轻举妄动。他已经答应我,你不必再担心。更何况,和亲的消息尚未确认,保不齐只是空穴来风。”
姜杏摇头,“我发愁的不是她,而是我爹。”
贺咫眨眼,分明不解。
“我爹此次太出风头,只怕会成为很多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接下来只怕会惹麻烦。”
贺咫也曾担忧过,只是他作为女婿,没有立场劝阻。
姜杏:“我爹背后虽然有燕王撑腰,到底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他只是燕王手里的烟雾弹,帮人家吸引火力,助人家暗度陈仓,那我爹岂不是要成了炮灰?”
姜杏忧心忡忡,很怕眼前的富贵如云烟,转瞬即逝。更怕她爹姜诚祖努力了十多年,最后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贺咫抬手在她紧皱的眉间轻轻抚过,温声劝道:“岳父大人行走江湖,什么样的情形没见过,你能想到的事儿,他自然也能想到。而且,他的考量比我们细致。我们一定要相信他。”
“我不是不信我爹,而是不信旁人。”
旁人指的谁,不用细说,两人心知肚明。
贺咫扶着她躺下,又帮她掖好被角,“你这便是杞人忧天了。”
“为何这般说?”
“燕王如果有野心,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拉拢人心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做过河拆桥的蠢事。一旦他拿身边人下刀,必然惹来众怒。无人跟随,他又靠什么往下走?”
姜杏眨眨眼,无可辩驳,贺咫说得有道理。
贺咫:“男人搞事业,并非那么简单,除了能力运气,人品亦是第一位的。燕王既然能拉拢很多人,自然有其过人之处,我们唯有相信岳父大人的眼光。”
“话虽如此,我还是担心。”
“以我对燕王世子的了解,你的担心实乃多余。如果你还不困,与其杞人忧天,不如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吧。”
贺咫笑着探手过去。
姜杏慌忙去躲,微微翻身,把被子压瓷实,不给他乘机揩油的机会。
“太晚了,快睡吧。”
她打着哈欠催促,合上眼便进入梦乡。
贺咫盯着她看了会儿,确认她真的睡了,回身吹灭蜡烛。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贺咫突然觉得,只要有他的小妻子在身边,便再没有可忧愁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