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量完毕,就下去准备了。
右公子职这边,在送走其他人后,果断出门,去世子府上,找到了急子。诉说了接下来的计划,但丝毫没有提及对宣公的处置方法,这也是他们商量好的,不要让宣公的公子们知道。
急子听到后,本身对宣公的行为也是有些怨言的,再加上有天子的诏令,也就不再多言,只道:“但凡寿弟同意,我们便依计而行。”
公子职闻言道:“公子寿那边,自然有子泄帮忙说服,请公子放心。”
言毕,世子急子便开始准备了,公子职辅助,很快就将这边的事儿都安排好了。
左公子泄这边,已经回到府上,面见此时年仅四岁的姬寿。只道是为救其母宣姜,调兵围困卫宫,逼迫宣公放还其母。
姬寿本身就因为上次之事,对宣公多有怨恨,再加上被送到公子泄府上已经数月,内心也对宣公迟迟不派人接,产生了不满。
此时,听公子泄说完。
立马道:“我只要见到母亲就好,其他的事,你们看着办。”
公子泄拜还,下去自作准备了。
而张忽与石碏这边,两人在离开公子职府上后,并没有回驿馆。而是去拜访了几位国中的大臣。
将天子诏书给他们看后,众大臣没有一个人反对,皆同意行事。
当然,这里边找的都是在石碏心里,着实可靠的人。
对于宣公身边的近臣太宰谷丰,太牢大肆,他们是自然没去寻找的。知道此二人是宣公的铁杆手下,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等张忽和石碏忙完,天色已经黑了,二人便在夜色的掩护下,回到了各自住处。
齐军这边,为了迷惑对手,在边境地方,搞了几次规模巨大的操演,将对面的卫军,惊得是一愣一愣的。
每一次齐军操演,这边的卫军都得跟着心惊一次。
而每一次心惊,就将一道求援文书传回国内。无论日夜,皆是如此。
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宣公看着从齐卫边境传过来的这么多的文书,顿时大惊。
打开一看,竟清一色的都是些,齐军貌似要攻打我们之类的话,看的宣公是一阵头疼。
心道:你齐国要打便打,为何偏偏守着我的边境不动手。赶快打来,我们好做一个了断,这样长久拖着,你让我如何能睡得安稳呀!
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呀!宣公此刻,愁得不行。
看到宣公如此苦恼,身边的一众佞臣,便忙出言苦劝,让宣公不要心急,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但是他们又都给不了宣公合适的解决方法,于是越劝,就越让宣公急躁。
“何人能解我卫国危难,寡人将以国事托之。”宣公言。
此刻的宣公,都已经将答案都给出来了,就看是谁能接上话。
可令他失望的是,昔日随他一起纵情享乐的众人,此时,竟无一人能自告奋勇。
也是,他们除了太宰谷丰和太牢大肆之外,都是些酒囊饭袋,让他们欺个男霸个女还行。可一让他们冲锋陷阵,为自己分忧之时,就一个一个变成了木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着实可笑。
而谷丰和大肆两人,他们却已经在这两天发现了异常。
首先,在周都那边的密探传出,天子那边因为听说了宣公的荒淫之举,说要兴兵来伐。
这时倘若天子兴兵而来,卫国不出全力,必然不能阻挡。
怕就怕这一点,所以二人私下一商议,就决定将此事报告给宣公。
可宣公听到后,不仅不害怕,还扬言道。
“天子小儿,前昔被郑国击败,郑国看在天子与其同源的份上,照顾他的面子,才故意没有追击。后来更是送了姬忽入周为质,这才能让他继续在列国面前耀武扬威。”
“而此刻,天子的实力已经不同于往日了,早已经落幕。接下来,就是我们列国的时代。天子不派兵还好,要是派兵前来,你看我不生擒了他。”
见宣公如此自信。二人情知定是劝他不住,只得悻悻作罢。
诚然,历史确实如宣公所料!
要是当初郑国真的箭射天子的话,天子的神圣光环,必然会被那一箭给射落下来,再也担不起这天下的重担。
可是自从张忽劝诫后,历史并没有照着那个方向进行下去。现在,天子不仅没有衰落,甚至还变得更强了,俨然有中兴之望。
宣公所言,在这里完全是站不住脚跟的。
但是宣公看不到,不代表他手下的大臣都看不到。除了几个与宣公不对付的直臣外,太宰谷丰和太牢大肆也看到了。他们皆是对此前景存在担忧。
面对宣公赤裸裸的求救信号,他们都知道此刻所虑的最大敌人是天子这边,所以都视若无睹。
宣公看没有人分忧,心头火气顿时难以压制,刚要发火。
谁料殿下一大臣突然发话,让他眉头一展。
“我看太宰谷丰大人,有治军之才,当得此等重任。再兼上太牢大肆,二人一同率我大卫精锐之师,必然可以打败齐军,解我大卫危机。”
宣公闻言大喜,待看清此人时,却立马板着脸道。
“大夫哪来的好心情,给我出起主意来了。”
原来是大夫石碏,他今日又来上朝了。还给宣公提了这么个可行建议。
诚然,这个建议,在宣公那里可以算得上是最符合他目前心意的了。因为他手底下,真正有才能的就是这两个人。
可是一个一贯自以为是的人,尤其在自己最不乐意见到的人面前,他即使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他也得矢口否认。不为别的,就为了出自己的一口气。
昨天没有杀成石碏,他心里还是很懊恼的?因为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慢慢地对这个曾经拥立自己的功臣,恨到了骨子里。
所以石碏所说的,宣公都要反驳。
面对宣公的故意为难,石碏却丝毫不以为意。
“国君,此时乃我卫国生死存亡之际,老臣故不愿再闭口不言。昨日朝会,是老臣的不是,老臣只以为齐国是正常的驻守而已,今番听到他们连连挑衅,故已知大战不可避免。而齐兵的残暴,诸位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让齐兵入境,我大卫必然生灵涂炭。为了我大卫的百姓,也为了大卫的宗庙社稷,老臣不得不为国家出此计策。”
听石碏这样说,宣公也是瞬间感觉到了这老头的可爱,对他略有改观。发现他果然还是爱着自己这个国家的。
曾几何时,他们的关系就像是父子一样,那时候的石碏是他最敬仰的人。可是,就从那次自己筑台纳媳后,他就慢慢地退出了卫国的朝堂。十年来,竟然鲜有计策从他嘴里说出。
不容易呀,让这个老头为自己出谋划策,实属不易。
看到了卫侯动容,石碏心知,自己的计谋成了。
这时,左公子泄,和右公子职,也都正合时宜地表示这样甚好,支持石碏的计划,等着宣公拍定呢。
而宣公的其他臣子,也就是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家伙,此刻闻听自己不用去面对凶残的齐国,个个皆如劫后余生一般。也都在奉劝宣公如此行事。
面对朝堂上大家罕见的意见一致,宣公也是开心。
便对二人说:“二位爱卿,你们是我大卫的栋梁之才,寡人的股肱之臣。今日,只有二位能解齐兵之围,请二位莫要推辞。”
见二人没有拒绝,宣公便当殿宣布。
“寡人封太宰谷丰为大司马,大肆为随军军师,发兵车五百乘,共同御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