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丧事结束之后,刘统勋则身着素缟,在家中守孝丁忧。这三年时光,虽说不必参与朝堂政事,但他也未曾有丝毫懈怠,依旧心系家国天下 。
一日,刘统勋正在书房中聚精会神地读书,正沉浸于书中的智慧之海。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高喊:“皇上有旨!”。刘统勋听闻,心中一愣,眉头微皱,正要起身走出书房一探究竟。只见刘墉神色严谨,双手小心翼翼地托着一个锦囊,快步走进了刘统勋的书房 。刘墉低眉顺眼,语气恭敬地说道:“父亲大人,皇上有旨!”
刘统勋赶忙整理衣冠,下意识地便要下跪接旨,却被刘墉眼疾手快,伸手搀扶住,说道:“胡公公说皇上不准下跪接旨!”
刘统勋双手接过锦囊,怀着敬畏之心,从中抽出乾隆手谕,仔细地逐字逐句阅读了一遍。读完之后,他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刘墉,问道:“你可知手谕内容?”。刘墉连忙答道:“孩儿不知!”其实刘墉早就看过了,这手谕本就是给刘墉的,刘墉自然有先看的权利,只是出于对刘统勋的尊重,他选择了隐瞒 。
刘统勋看了刘墉一眼,随后把乾隆手谕交还给刘墉,说道:“你看看吧!”刘墉接过手谕,小声读到:“上谕——着刘统勋在家丁忧期间,配合刘墉暗查山东各地方官员政绩,查后以本章密奏与朕,不得有误。钦此!”
“这……”刘墉脸上浮现出为难之色,眉头紧锁,说道:“父亲大人,孩儿……孩儿怎么能承担起这么重大的责任?”刘墉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和惶恐 。
刘统勋手捻胡须,在书房中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皇命难违,皇命难违呀!为父本不打算让你再入朝为官,可是!可是!唉……罢了!罢了!奉旨行事吧!”。刘统勋长叹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忧虑 。
刘墉故作姿态,犹豫地说:“孩儿……”
“好了!凭你的本事,这些事儿难不倒你!去吧!去吧!带上刘安,也好有个作伴的人!不过要多加小心!”刘统勋严肃地说道。
刘墉领命退出书房,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书案前,看着乾隆手谕,心中思绪万千。他紧皱眉头,喃喃自语道:“我该如何查访?又从哪里开始查访?虽说手谕里提到父亲,只是让我借助父亲的威名,而不是让父亲亲自出手,我该如何是好?”。刘墉从此刻开始,内心便忐忑不安、坐卧不宁,唯恐办不好差事,在乾隆皇帝面前即丢面子又丢人。
不过,在接下来的几日里,刘墉虚心地向刘统勋请教,刘统勋也不遗余力,将自己为官多年的经验和智慧倾囊相授,给予了刘墉许多宝贵的经验教诲。
几日后,刘墉和我换上青衣小帽,开始了我们哥俩第一次一起明察暗访的行程。
我们哥俩离开家的第三天辰时,阳光洒在大地上,我手中牵着马,跟在刘墉身后,在大路上慢悠悠地走着。路两旁的杨柳枝繁叶茂,青翠欲滴,蝉鸣声此起彼伏,宛如一首夏日的交响曲。路旁的溪水中,不时能看到小儿嬉笑玩水,鸭子欢快畅游,好一幅生机勃勃的夏日景象 。突然,我的左肩膀“啪”的一声挨了一巴掌,我本能地向前窜出七八步远躲开后,瞪大了眼睛,满脸愤怒,定睛一看,原来是村西头我师傅张膘头的三儿子张成 。
“哈哈——!这下让我打着了吧!看你刘安还有啥说的?”张成得意洋洋地朝着我大声说道,脸上满是自豪的神情。
“你这算偷袭,不然!就凭你那两下子,休想打着我!”我愤愤然地说,双手紧握成拳,恨不得立刻冲上去还手。
“哎呦!”、“扑通”一声,张成毫无防备地栽倒在地。“刘安你小子使诈!”张成一个翻滚站了起来,满脸的愤怒和不甘。他的衣服沾满了尘土,显得狼狈不堪 ,刚刚起来,脚还没有站稳,“扑通”、“哗啦”张成一头又栽到了水里。
刘墉和我大吃一惊,看到张成在水里手忙脚乱地扑腾,赶紧过去用树枝把张成拉了上来。张成坐在溪水边,一脸埋怨地对我说:“刘安,你太不地道了。即便我偷袭了你,你也不能这么对待我呀!真是的!咱俩还好朋友、好哥们呢!屁——!”
“我——!我——!”我结结巴巴地说:“不是我,根本不是我!”
刘墉也在一旁为我作证说不是我干的。这时,我突然意识到,有高人在场,肯定有高人在场。于是,我深施一礼,大声道:“是哪位高人?请现身,请受刘安一拜。”
我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我又喊了几声,突然,一个身影从我头上飞过。此人毫无声息地落在了我的身后,“啪”的一下点了我的风池穴,我瞬间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
这时,刘墉看到了那人,赶紧深施一礼,说道:“这位大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兄弟,我刘墉在此有礼了!”
那个人赶紧还礼说道:“刘公子请了!”说完,给我解开了穴道。我耸了耸肩、摇了摇头,活动了一下身体,总算缓过来了。只看此人身高七尺有余,面容消瘦,嘴唇上留着两撇小胡须,剑眉入鬓,眼神犀利。头戴一顶青色小帽,帽顶一颗正黄色机鸠,帽边掐金丝走金线,显得精致而华贵。身穿一蓝色小褂,衣袂飘飘,足登薄底快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霸气十足。
此人从怀中掏出一块金牌,一面有“御赐”二字、一面有“护卫”二字。原来这位是大内三等金牌护卫。
只见此人开口说道:“自刘公子接到皇上密旨时,小人便开始暗中保护公子了。”说罢,又向刘墉抱拳施了一礼。
刘墉赶紧以礼相谢,并问道:“不知阁下姓甚名谁?”
“小人索绰罗·付钰,满洲正黄旗人”这人回道。
哦……这下好多了,刘安心里暗自高兴,心想:我不单单多了个帮手,而且还是个大内高手,太好了。原本还想着让张成和我们一起呢。这下妥了,不用再给张成说那么多好话听了。我心里那个美!
我们互四人相都认识了一下,询问了张成的去向,得知张成要去泰州找他爹。于是,我们就和张成分手告别,各奔东西 。
我、刘墉、付钰一行人来到一个县城,只见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铺大多紧闭着门,显得格外萧条。刘墉眉头紧皱,疑惑地说道:“在这乾隆盛世,此县看上去颇为冷清,必定有什么蹊跷发生,不然怎会如此冷清?”
“我们先找个地方打听打听。”我说道。我们三人便走进一家茶馆,找了个角落坐下 。
“小二,来壶茶。”刘墉喊道。小二很快端上茶来,刘墉趁机问道:“小二哥,这县城平日里都这么冷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