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寿递给涂烈谷一瓶,自己对着瓶嘴直接吹了一瓶。听洪远讲故事,他难得地想喝点,似乎唯有酒才可以填满伤感的窟窿。
涂烈谷举瓶和洪远碰了一下,灌了两口,开口问道:“两位是从哪里看出我来自阿兹卡班?”
闫寿笑了笑,信手从涂烈谷后背的披肩上拈下那片狗尾草叶。
“原来是这个小东西出卖了我。”涂烈谷自嘲地说道,又灌了一口酒。
田间大约听说过一些诺丁汉星的事情,出声说道:“进店的都是客人,不论从哪里来,一视同仁!”
“谢谢!”涂烈谷举瓶跟田间碰了一下,咕咚咕咚有干下去一瓶。
一旁的洪远有些不明所以,趁田间和涂烈谷喝酒的空档,他问一边的闫寿道:“这草叶是什么东西,怎么还会发光?”
闫寿将狗尾草叶放在桌上说道:“这是狗尾草叶。不过只有生长在阿兹卡班的狗尾草叶才会在阴暗的地方发出蓝色的光芒。”
洪远仔细地瞧了瞧,心说还真是狗尾草叶。一时间,他对阿兹卡班充满了臆想,兴致满满地看着涂烈谷,等待一个精彩的故事。
涂烈谷正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并没有注意到洪远眼中的希翼,自顾自地说道:“我出生在阿兹卡班,但并不是阿兹卡班土著居民。我的父母亲都是诺丁汉议会派往阿兹卡班的官员,几乎一辈子都奉献给了阿兹卡班。一年前,父母到了年纪,退了下来,返回故乡奥西塔。我也离开了阿兹卡班,去其他地方谋生。”
似乎想到了什么烦闷的事情,涂烈谷深吸了口气,起开一瓶酒,灌了两口,继续说道:“前几天我出差去奥西塔,因为一些原因,不能住在家里,就开了一间房。谁想到,刚放下行李五分钟不到,就闯进来三名警察。我那会正好跟同事在聊事情,门开着。但即便如此,好歹敲一下门表示礼貌。他们就这么直接闯进来了。开口直接要我的公民证,却看都没看就问我是不是来自阿兹卡班,来这里干什么,一起来的还有谁等等。问话的语气虽然还算客气,但怎么听都是在审问犯人。”
涂烈谷眯了眯眼,望向虚无的空中,好像有看到了那天的场景。他狠狠地吐出胸口那股气,声音有些远地说道:“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心里真不是滋味。阿兹卡班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整个诺丁汉星都知道。派驻到那里的官员,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过日子。我的父母把一生最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阿兹卡班,只为了让诺丁汉星有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可结果呢?结果他们的孩子在外谋生,却会遭受无端的质疑和待遇。这值得吗?”
这个值得,与洪远的那个值得很像。如果问话的对象是涂烈谷的父母,他们也许会迟疑,但一定会回答值得。这是他们那一代人的职责,总有人要肩负这样的职责和使命。
洪远推己及人,忽然陷入了迷茫。他在想,自己如果拼命赚钱为孩子博一个出路,最后却换来了这样一个待遇。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