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自门外吹进来,这风夹裹着灰色的雾气,以及几缕青丝。门闭风止青丝落,黄符一枚聊相伴。
袁黎华怔怔地看着‘鬼神策’的门,只觉得心里压着一块大石头,让她透不过气来。女人嫉妒女人,女人也最懂女人,她最清楚十娘心中真正的痛。莫名地,她有些怨恨起田间,神族最为公平公正,但同时也意味着缺乏一股人情味,再说的难听点就是冷漠、冷血。
她背对着田间说道:“你!你为何如此无情,如此残酷!”
田间将最后一点咖啡喝尽,说道:“你却有些无理取闹!”
袁黎华回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田间。要是眼神可以吃人,估计用不了几秒田间的脸就会被袁黎华啃的只剩白骨。
一旁的闫寿也没有帮衬,很是埋怨地说道:“这一次我也站在袁姐这边,你太冷血了!”
田间摇摇头,自顾自地将咖啡杯洗干净,然后重新泡上了一杯。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现磨的咖啡,而是速溶的白咖啡。将泡好的咖啡凑在鼻子下闻了闻,他似是颇为满意,点了点头,抿了一小口。这才慢斯条理地说道:“你们就没有发现酒坛并没有亮吗?”
听他如此说,袁黎华和闫寿同时看向了摆在吧台上的酒坛。酒坛不大,也就是装个五斤酒的样子,放在吧台上是极为显眼。如已解忧,酒坛必然会亮起。也许是因为十娘的故事太过糟心,他们二人才忽略了这一点。
闫寿急急地问道:“怎么会这样?他们明明都已经离开了‘鬼神策’,也喝过了忘忧水。”
田间吸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无奈,说道:“你们两个都不知道看一看‘鬼神策’的营业攻略吗?”
袁黎华不耐烦地说道:“别卖关子!赶紧说!老娘这会没这个闲心看攻略!”
田间很是欠抽地继续喝起咖啡,每一口还都喝的吱吱有声。直到半杯下去,袁黎华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才揭开谜底:“凡是在‘鬼神策’留下物件的人,都还有机会再回到‘鬼神策’。”
知道答案,袁黎华的火气却没有消下去,懒得出声。闫寿接口问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可是忘忧水……他们如果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要重新再来一遍?”
听到这里,袁黎华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突然蹦出一句古老的名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她眯了眯眼,心说要是田间敢这么玩,自己就是砸了‘鬼神策’,冒着被三界大能处罚的风险,也势必把田间碎尸万段。
田间敏锐地感觉到了来自袁黎华的杀气,脊背直冒凉气。忙别过头,看向闫寿说道:“闫弟啊闫弟,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店里的饮食一向归你负责,你不会忘记乾坤丹了吧!”
听田间如此说,袁黎华收了杀气,疑惑地看向闫寿。
闫寿挠了挠头,突然一拍吧台,说道:“想起来了。乾坤丹对鬼界的药材都有遏制作用。我说田哥,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折腾人,我是有大把的岁数。可袁姐如此烦心,会老的很快的。”
“嘿!你这小子是火上浇油是吧!是你自己吊儿郎当的,不好好履行职责,只知道助人为乐。否则,我至于越庖代俎嘛!”田间不得不插科打诨地跟闫寿闹上几句,否则他真怕袁黎华一把火把他点着了。
‘鬼神策’冰冷的气氛刚刚有所缓和,大门却被撞开了。鬼道人被淋得落汤鸡一般,却正气凛然地持剑冲了进来。他左瞧右看,不见十娘的踪影,问道:“贫道左等右等不见这女鬼出来,原来你们暗中将她送走了。说!你们把她送到哪里去了!”
闫寿没好气地回道:“我说道长,你是想送十娘轮回呢?还是想与她再续前缘?”
鬼道人眼神先是略有闪烁,接着一震桃木剑,向前迈了几步,喝道:“竖子!休要胡言乱语!速速将那女鬼交出来!”
看在鬼道人对十娘痴心一片的份上,闫寿倒是没有跳出去抽他两个嘴巴子。想着再调侃两句,‘鬼神策’的门却急急忙忙地又打开了,似乎十娘舍不得自己的情郎被责难一般。
鬼道士听得身后动静,从布包中抽出逆星盘。转过身来,高举起逆星盘作势要砸,却迟迟没有砸下去。
十娘换了一身嫩绿色的裙裳,松松地绾着青丝,如一朵睡莲,亭亭地立在迷离的烟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