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黑发皇帝”的神谕亦是如此,而几天前,圣女自断舌头的事件,则是其中最诡谲、最恐怖的一次。
赫尔穆特不禁思索,是否应该彻底废除“圣女”制度。
但当下局势混乱,圣女的存在对于维系信徒至关重要。
若贸然废除,只怕会动摇民心,甚至引发更大的不安。
‘看来,下一任圣女,必须选一位最普通不过的少女才行……’
正当赫尔穆特权衡利弊,思考下一步举措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他抬头望去,先前离开的少女祭司,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卷黑色的羊皮卷轴,缓步走进房间。
赫尔穆特的眉头顿时拧紧。
黑色卷轴,那意味着“紧急军情”。
可她只是一名见习祭司,根本不可能有资格接触这种绝密文书。
“怎么回事?是谁给你的?”
“是……一位黑袍神官。”
少女低垂着头,战战兢兢地将卷轴递了过来。
黑袍神官——教义执行官。
他们是教皇最隐秘的利刃,专门负责执行不为人知的密令。
尤其是驻扎在圣都托拉的黑袍神官,几乎可以算是赫尔穆特最亲近、最危险的爪牙。
赫尔穆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他毫不犹豫地接过卷轴,迅速展开,
赫尔穆特迅速扫完卷轴上的内容,脸色在涨红与惨白之间不断交替,直至最后,完全失去了血色。
愤怒犹如烈焰一般从心底腾起,却反而令他强行压抑住情绪,变得冷静无比。
“教皇派遣的特使已失踪。”
“白鸦圣骑士团突袭海布登。”
“白鸦圣骑士团全军覆没,仅有极少数残部逃离。”
“有值得关注的证词,但因事态严重,且真实性存疑,仍在进一步调查,后续报告。”
“这……要我相信?”
他死死盯着卷轴上的字句,每一个字都如刀锋般刺入他的理智。
这些情报,每一条都足以动摇教廷的根基。
他的手微微颤抖,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
这一切,对赫尔穆特而言,简直无法容忍。
察觉到他的失态,一旁的少女祭司怯生生地低声安抚道:
“陛、陛下,请冷静……”
“冷静?”
赫尔穆特的眼神骤然阴沉,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教义执行官为何没有亲自呈递这封卷轴,而是让一名见习祭司送来?
答案显而易见。
他们早已料到这份报告会激怒他,因此……他们不想亲自面对他的怒火。
怒火在赫尔穆特胸膛中剧烈翻腾,最终,他猛地抄起脸盆,朝着少女祭司的头顶砸下。
砰!
少女发出一声微弱的哀鸣,踉跄着后退。可她甚至来不及反应,第二击便已落下。
他挥舞着脸盆,冷酷无情地砸向少女的头颅。
少女的身体不断抽搐,渐渐地,连微弱的颤动都彻底消失。
赫尔穆特终于停下,随手将变形的脸盆甩到一旁。
赫尔穆特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一根手指。
顷刻间,血泊中那已经粉碎的头颅,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一般,缓缓重塑。
以脊椎为核心,神经交织、血管延展,断裂的骨骼迅速拼合,肌肉和皮肤层层覆盖而上。
短短数秒,一切归于原样。
少女的身体猛然抽搐了一下,接着,急促地吸入第一口空气,
“呃啊……!”
她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鲜血和碎裂的白骨。
她瞪大眼睛,浑身战栗,发出一声凄厉的哀鸣。
然后,她意识到:那是她自己的头颅。
恐惧侵蚀了她的理智,深深地镌刻在她的灵魂深处。
赫尔穆特神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倦意,微微扬起下巴。
“把房间打扫干净。”
他顿了顿,语气淡漠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后,把洗脸水再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