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赶紧去交一千块的,孩子食道严重烫伤,现在要做清创手术!”
护士推开抢救室的门着急喊着。
此时的孟抒悦早已浑身发软,她强撑着墙从地上起身,颤着腿打起精神去交钱。
掏着着急出门空空如也的衣兜,她抖着手将电话拨给了孟父孟母。
孟父孟母在电话那头担忧地一遍遍嘱咐她别害怕,他们立马就到。
在医院等爹娘过来时,她看到了抱着小头和奶糖赶来医院的刘姨。
“刘姨,你别担心,还是带孩子们回去……”
不待孟抒悦说完,刘姨就板着脸将怀里的两个孩子塞到孟抒悦手里,不满嘟囔道:“小姐让我回去给老爷办丧事呢,我可没空帮你带这几个野种……”
“你……你说什么呢?”
“他们不是野种!”
孟抒悦抱着孩子的手僵直得仿佛失去知觉,不敢相信眼前的刘姨就是平日里那个对她和孩子关心备切如母亲一般的人。
她声音几乎带着恳求哀求刘姨,“姨,大头还在住院,你帮我照顾一段时间……”
“老爷子都死了,是小姐给我发工资,我可没工夫和你闲扯。”
刘姨一脸晦气地摆摆手,又招呼着身后的司机,将两袋子衣服扔到孟抒悦面前。
袋子里面孩子们的小衣服就这么从敞开的袋口掉落在地,连带着哄孩子们用的拨浪鼓也“砰”一声掉落在地,如同一记闷响敲在孟抒悦心头。
望着离去的几人背影,以及散落一地的东西,孟抒悦只觉得手上的两个孩子如有千斤重般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身后抢救室门口护士着急的催促声如催命符般在她耳边回荡,“家属,钱交了没有,交了快过来签病危通知书,小孩子快呼吸不过来了,要做气管切开……”
孟抒悦看着递过来的纸和笔,抱着孩子握着笔的手都在不断颤抖。
眼前阵阵发黑,一切事物在她眼前都失去颜色。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却依旧敌不过大颗大颗眼泪往下滴落。
不能哭!要坚持住!
孟抒悦咬着牙,艰难地在通知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歪歪扭扭,犹如她即将垮下去的身躯。
“悦悦……”
孟父孟母赶到时,就看到女儿一手抱着一个孩子孤零零站在抢救室门口的无助模样。
“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刚刚不是好好的,怎么就一个晚上,孩子就成这样了?”
孟父孟母着急不已,一人接过一个孩子,哄着怀里同样哭闹不止的两个孩子,心疼得直掉泪。
一见到爹娘,孟抒悦宛如找到主心骨般,再也绷不住将刚刚发生的事竹筒倒豆子般告诉了家人。
哥哥孟钢俯身捡起地上的孩子衣服,怒不可遏道:“这家人太过分了,我看就是妹夫那个姐姐知道孩子不是她儿子的,故意找那个保姆把大头烫伤的,不然谁会喂孩子热牛奶!”
一席话,将孟抒悦点醒。
但孟抒悦来不及细想,赶忙拿了爹娘来时凑的五百块钱先交上费用。
缴费处的女同志一脸为难,数着几张大团圆解释道:“同志,我们最多只能帮你拖到明天晚上,要是再凑不齐钱,明天就会停药赶出去的……”
孟抒悦在窗口外慌忙摆手,“明天我会缴齐费用的,你们千万别赶孩子出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