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氏并不知道三老太太的心思,她还在庆幸这一次聂家的态度,居然没有对她兴师问罪,甚至就连她那位精明的三婶娘也没有说什么。
此时的聂氏,并不知道范家父女已经在路上了。
至于赵云暖让她给赵廷暄补一万两银子的事,她选择遗忘了。
做为母亲,她的确是偏爱赵廷暄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比不上以前,以前她是王妃,她不用为银钱操心。
但是现在,她是老王妃了,她的后半辈子,除了每月的月例,能花用的就只有自己的私房了。
她的嫁妆和私产并不多,每年产出有限,所以这私房也是花一点少一点,若是千八百的银子,她定然二话不说就让人给赵廷暄送过去,可那是一万两啊!
一万两银子相对于她的私房而言,多吗?不多,她轻轻松松就能拿出来。
可是她舍不得,这是无底洞,给出去了就收不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那一万两银子的原因,聂氏刻意没有去想赵廷暄。
她现在心里惦记的是她刚刚写给乔贵妃的那封信。
只要乔贵妃肯帮她,那么这件事就成功了,她便不会再被赵云暖那个不孝女挟制,阿暄也能回到梁地。
对,她是为了阿暄,为了让阿暄回到梁地,不用留在京城受苦。
她做的一切,全都是为了阿暄。
区区一万两算什么,哪里比得上她对阿暄的这份母爱?
......
远在京城的赵廷暄自是不知道这些事,他收到了大哥给他送来的五千两,还有姐姐给的二千两。
虽然这七千两比起那一万两,还远远不够,但是赵廷暄很知足,哥哥姐姐没有忘记他,他们不但让人送来银子,还给他写信,让他不要气馁,也不要因此丧失信心,他是梁王府的二公子,并不比任何人差。
大哥还给他送来了很多书,在府里禁足的这段日子,多读书充实自己,也趁着这个机会,静下心来想一想,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是自己想要成为什么人,而不是别人想让他成为什么人。
赵廷暄把哥哥姐姐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是自从被皇帝斥责之后,听到(看到)的最暖心也最令他鼓舞的话。
这时,一名长随进来:“二公子,有您的信,是官驿送来的。”
赵廷暄一怔,梁地有自己专用的信使,来往信件不会通过官驿,这封从官驿送来的信,是谁写给他的?
待到他拿到那封信,看到信封中那几个张牙舞爪的字,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知道这是谁的信了。
他的小妹,赵时晴。
“二哥:
收到我的信,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听说你挨骂了,哈哈哈,活该!
谁让你耳根软,谁让你没主见,活该你替人受过。
吃一堑,长一智,如果你记吃不记打,那这次受的苦就白受了,我也不会同情你。
小妹很穷,多的没有,支援你一千两,这几日会有广记镖行的人把银子送过来,记得查收。
你那美丽又善良的妹妹”
赵廷暄笑着摇摇头,眼圈儿却红了。
他索性趴到桌子上哭了一场。
小妹的信上没有地址,也不知道她现在何处,她还小,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身边没有哥哥姐姐,也没有师父......
赵廷暄想到小妹在信里虽然没有说起她的处境,可是透过字里行间,他似乎看到小妹正淘气地冲他做鬼脸。
赵廷暄苦笑,都是一个人在外,小妹神采奕奕,他却过得苦不堪言。
他真没用啊。
母妃总说他才应该继承王位,可是和卧薪尝胆的大哥,巾帼不让须眉的姐姐,聪明能干的小妹相比,他才是最没用的。
赵廷暄越想越伤心,又哭了起来。
......
而此时正百无聊赖的赵时晴,正和隔壁邻居家的老花狗说话,也不知道她和那老花狗说了什么,老花狗转身就追着一条大黄狗咬了起来。
那老花狗一向温柔,也不知这次为啥这么生气。
赵时晴心满意足,一转身,就看到萧真正在看着她。
“你和那只老花狗说了什么?”萧真问道。
赵时晴嘿嘿一笑:“保密。”
哼,想从她这里打听八卦,你给钱了吗?
萧真又问;“刚刚你去了镖行?”
赵时晴:“你跟踪我?坏人,给钱!”
萧真......
“我不用跟踪,我站在这里就能看到。”
赵时晴看向不远处广记镖行的旗子,好吧,算你说的是真的。
从她站的这里,数到八十五步,便是广记镖行了。
只要眼神不是太差,都能看到她进了镖行。
“出什么事了?”萧真问道。
赵时晴也不瞒他,便把今天早上甄五多和萧岳在早点铺子里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萧真。
“听说那个宝庆侯世子屁股上被捅了一刀,跑到梁王府讹钱,我那包子二哥给了他一万两银子。”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尤其是这种权贵之间的事。
没过多久,赵廷暄被朱玉讹钱的事,便传到了庐州城。
萧真蹙眉,聂二老爷的死讯他早就知道了,但是赵廷暄被朱玉讹钱的事,他并不知道,也可能是因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所以没有报过来。
“赵廷晗已经回梁地了,朱玉竟然还是和梁王府扯上了关系。”萧真自言自语。
赵时晴不解:“什么意思?朱玉就是宝庆侯世子?他和我大哥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