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那条我家的狗突然犬吠不止,贺一之抬头看着土路的另一侧,他妈妈何秀梅朝着她疾步而来,他迅速的收起手来,然后朝着他妈妈看去,那原本不远的路变得更加短,很快,一个硕大的身躯就出现在我和他的面前,我记得那时候何秀梅已经烫了满头的卷发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大一个头。
那时候他们家已经算是有些钱的人家,我们俩家也已经没了交往,何秀梅时而不断的去县城,而我母亲除了适逢节日才去县城买点东西外,基本都是在家里操劳家务。
然而,相比于何秀梅的头发,更多的是何秀梅的表情,几乎怒目看着我和贺一之,我心怂,几乎已经能够看得出我委屈的表情,发出低低的抽泣声,因为我知道我偷吃了她买给贺一之的糖果,这对于她看不起我家是致命的。
而贺一之却昂首挺胸的看着他的母亲,没有任何表情,我记得他当时站的特别端正,就像后来我们参加升旗仪式的时候所站的姿势,所行的注目礼。
何秀梅看着地上的糖果粒,一把抽出贺一之的手扳开手指夺过他手中剩下的糖果,然后大喊“这是妈妈的药,你怎么可以吃。”
“药?”我哭了,吓哭的,哇哇的大哭。
后来,我知道那是他母亲吃的一种带着糖衣的药片,红色的糖衣在贺一之微微出汗的手里已经染红了整个小手。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母亲是听到狗叫,还是看到我不在家,更或者是听到她的女儿在院外哭泣所以跑出来走到我跟前。
然而,何秀梅已经拉着贺一之走远,贺一之不断的回头看着我,看着我哭泣的样子依旧没说一句话。
而我母亲看着何秀梅的背影撇了一下嘴,嘴里还骂了一句我没记住的话,但那应该是带着一种不屑的责骂。
母亲扒开我的嘴看着我满口的红色,询问我怎么了。
而我只是哭泣,我好像是怕母亲去找贺一之算账,也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直到母亲拉着我回去漱口吃饭,我才被美食打动忘记上一刻中发生的事情。
周一,去上课的时候,贺一之被老师调了座位离我很远,几乎是天南海北的距离,而且我们也不再那么的要好,似乎是贺一之被嘱咐了什么,他不在找我玩也不再等我放学,很多次远远的看着他背着书包走在前面,我都有种恍惚,可能因为那几颗药他觉得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