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失态的夜朗庭将所有人吓了一跳,
卢静笃紧走几步,“殿……你怎么了?”
他还记得,要帮夜朗庭保密身份的事,但眼中的困惑是真的。
夜朗庭真的被刺激到了,他木讷转头,与卢静笃对上视线,又将手上头骨怼到对方面前,
“你看。”
森白头骨的两个眼睛空洞洞的,像是没有尽头深渊,能将人整个吸进去。
他闭了闭眼,强忍着心中不安,仔细查看,
接过头骨,只见头骨两个侧面都刻了看不懂的梵文,
而头骨顶端,刻着铜钱大小的九瓣莲花。
他深吸口气,顾不得不敬,又拿起几枚头骨查看,
果不其然,每个都如出一辙;
而腿骨上,也有相似的梵文,他看不懂上面的内容,但也清楚,
用人命做筹码的事,不是好事。
眼中带着悲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能看懂梵文,”夜朗庭闷声开口,“这些像是咒语,但我不懂是什么的意思,”
二人良久无言,原本还想尽力将这些孩子的尸骨妥善摆放,此时也没了心气儿,
卢静笃屈膝蹲在夜朗庭身边,二人皆是沉默。
算算时间,此时还是下午,即便衙门的人快马加鞭,也要天黑前才能堪堪到此地。
夜朗庭心中难过,过了许久才开口,
“这么多人,还有这么多孩子,难道里正就没发现吗?还是说,他也是幕后人?”
卢静笃喉结动了动,张嘴几次,才发出声音,
“也许,这些不止是村中的孩子……有些人家的孩子丢了,没去找,便也就罢了。”
他垂首盯着手中白骨,指尖微微发颤,喉间仿佛堵了块烧红的炭。
再开口时,声音已哑得不成调子:
“这些孩子……本该平安长大……”话音未落,一滴泪砸在头骨的九瓣莲花上,水痕蜿蜒而下,像一道未干的诅咒。
虽然这些恶事不是他做的,但他身为此地父母官,如何不惶恐,
倒不是惶恐圣上责罚,更多的是愧疚,无能为力的愧疚。
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就在二人不知这种沉默要持续多久时,有脚步声传了过来,
“仵作来的这般快?”
心情压抑了许久,终于有了些好消息,他急忙起身向外走,却看见了佛堂外的几个护卫。
护卫大概七八人,看起来十分健硕,能为公主看家护院,想来功夫不错。
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浑身焦黑,脸色也乌黑,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被佛堂的骇人景象惊的。
他的目光越来越锐利,眼中丝毫没有恐惧,反倒是多了几分狠厉,
显然是知晓此地腌臜事,
“我等灭火,听到此地声响,本想警告一番,”他看向卢静笃,语气森森,
“没想到大人也看到了,那便得罪了。”
他的语气不带温度,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都杀了!”
他一声令下,几个护卫出刀,另外几人双目微闭,口中开始念出不知名咒语。
夜朗庭此时已经明白,此地恐怕是白莲教用来举行邪法之处,而这些护卫中,显然有白莲教的高人,
他们的咒语诡异,不止能蛊惑人心,还能控制对手的内力,简直防不胜防。
随着咒语不断念出,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感觉,
宁静,无边的宁静,
只是这种宁静非但不祥和,反倒充满了危险。
感受着被控制大半的内力,再看看其他几人呆滞的表情,他心知不妙。
云松去寻麒麟阁其他人手不知何时回来,而卢静笃的人显然不是对手,
他除了手中还剩下不多的毒药外,再无其他底牌。
管他娘的,淦!
这几日接连被偷袭的他被激出了几分嗜血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