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为何要推开我?”沈知凝攀着床架起身,错将他的迟疑当作欲拒还迎。
裴之喉结滚动,在少女贴上来的瞬间扯落帘幔蒙住双眼,白纱尾端却缠上她腰间禁步。
“别动。”他哑声警告,摸索着去解纠缠的丝绦,指尖不慎划过她腰窝。
沈知凝轻颤着环住他脖颈,衔走他发间玉簪:“你从前不系冠的…”
青丝如瀑散落肩头时,裴之最后那根弦铮然断裂。
他扣住少女后脑深深吻下,却在触及朱唇前偏头,染血的吻落在她耳垂朱砂痣上。
十指深深掐进紫檀木纹理,指节泛白处木屑混着血珠,在纱幔上洇出点点红梅。
画舫突然撞上岸石,沈知凝在摇晃中扯落他的蒙眼纱。
月光恰在此时漫进雕窗,裴之眼底映出她迷离的眉眼,忽如冷水浇头——这哪里是梦境,这是真真切切的现实啊。
“沈…”警示的话被朱唇堵在喉间,裴之翻身将人禁锢在臂弯间,颤着手扯落玉带钩。
玄色外袍覆上少女肩头时,他咬破舌尖附在她耳畔:“记住,这是梦。”
三更梆子响过湖面时,沈知凝在雀金裘里蜷成一团。
顾云澈将帕子浸入冷水,绞干后轻拭她额角细汗。
药性褪尽的姑娘忽然抓住他手腕,呢喃着往温热处蹭:“凉…”
少年僵着身子任她枕在膝头,指尖悬在她凌乱的衣带上方寸许。
他方才寻了她好久,才在这艘花船上寻见她,顾云澈轻轻开口:“凝儿,感觉怎么样?”
“头…有些晕。”
沈知凝这会意识还不是很清醒,她只觉得怎么宇文渊一会个子高,一会个子低的。
烛泪滴落在鎏金烛台上,顾云澈的喉结随着颈侧温软的触感剧烈滚动。
少女的唇瓣带着海棠酒香,像三月沾着晨露的花瓣,轻飘飘落在他突突跳动的血脉上。
湖面天空上的烟花轰然炸裂,映的四周有五光十色的流彩。
“凝儿…”他慌忙后仰,后脑勺撞上雕花床柱。
沈知凝却顺势攀着他的肩膀直起身,松散的中衣滑落半幅,里面香艳的画面惊得少年赶紧为她拢紧衣襟。
少女歪着头吃吃地笑,眼尾还凝着未干的泪珠。
她忽然抓住少年绯色衣襟,将滚烫的额头贴上他冰凉的手背:“凉凉的…好舒服…”
画舫外传来更夫沙哑的梆子声,顾云澈猛地将人按回软枕。
这样的凝儿他从未见过…实在是有些太放肆了。
他怕他再待下去,会忍不住…
顾云澈扯过锦被将她裹成蚕蛹,转身时却不小心踢翻了鎏金香炉。
迦南香灰扑了满襟,混着冷汗黏在胸口,竟比那若有似无的吻更灼人。
他踉跄着推开雕花窗,夜风卷着水汽拍在脸上,忽见对面画舫帘隙间闪过一张熟悉的脸。
“那是…裴府的大公子?”
小侯爷的呼喊忽被身后软糯的呓语截断。
沈知凝不知何时滚到榻边,悬着玉镯的皓腕垂在猩红地毯上,腕间赫然印着红色印痕。
顾云澈蹲身欲扶,却被她勾着脖颈拽得俯身,鼻尖险些撞上她湿润的睫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