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不信了!银香姑娘可是修竹阁的一把手,平日里做事定是小心谨慎,怎么会把表少爷送给许小姐的斗篷借给小姐穿?
那丫鬟见状,也更起劲了,“去,你去呀!”
“我就不信了,裴公子会为了自己的未婚妻护着外人?还是这么个无亲无故的表姑娘!”
见她还在激自己,玉珠抬脚就要往前院奔去。
刚迈开脚步,她却被沈知凝冰凉的手按住。
前院传来寿宴开席的云板声,沈知凝将喉间腥甜咽下,挺直脊背朝垂花门走去:“既是裴家规矩大,那便请许姑娘好好收着自己的东西。”
许清荷脸色骤变,正要追问,却见那抹单薄身影已转过回廊。
寿宴设在暖香坞,地龙烧得正旺。
沈知凝刚踏进雕花门,热浪混着酒气便扑得她眼前发黑。
玉珠忙扶她坐在最末席,只待了一会儿,沈知凝便觉得自己身上愈发燥热,甚至连坐也坐不住。
她连忙又扶着玉珠的手走了出去。
秋风萧瑟中,因着没了斗篷,所以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裙,远远看去,娇娇柔柔的,有种弱不禁风的病弱感。
玉珠将她扶着坐下,而后便想到了法子。
她让小姐尽量找个风小的地方等她,自己则脚步匆匆小跑着回听竹苑取斗篷去。
廊檐上,沈知凝靠在雕花廊柱旁,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整个人瑟瑟发抖,在风中摇摇欲坠。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好冷,冷得快要晕过去....
半刻钟后,就在沈知凝觉得自己意识越来越昏沉时,地面上突然出现双银丝纹锦靴。
她刚想站起身,却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一双修长玉洁的手很快便拖住了她。
等到裴之因着祖母的命令,带着许清荷前来游园时。
便正好看见,一身墨绿色刻丝鹤袍的男子扶住了即将从石凳上跌落下去的表姑娘。
沈知凝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人托了起来,而且那人的臂膀是那么有力温热,她眼眸中泛起虚弱的光,缓缓迎上一道担忧的视线。
“谢...谢大人?”
她刚想起身保持安全距离,谢诏却抿唇将她按在石凳上,“你怎么虚弱成了这副样子?”
见她白皙的皮肤上呈现出一抹不合时宜的绯红,谢诏缓缓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热意。
他连声音都变得沉重起来。
“凝儿,你发烧了。”
他从未感觉过如此灼烫的温度。
此刻的谢诏,已经顾不得男女之间的礼数,更顾不得这是在裴府。
他将身上大氅的系带解开,连忙披在少女身上。
直至将她裹成一个圆球,一点风都不漏时,才放下心来。
而此刻对面游廊内,裴之那双晦暗的眸子就这样看着男人将披风裹在沈知凝身上,还将她搂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