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凤?”
隔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周大全在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你刚刚跟娘去了奶奶那里吗?”
尽管受了伤,他的声音依旧保持着往日的温暖与亲切。
“嗯。”
赵凤轻轻应答道,心中不免升起些许愧疚之感。
“那……我娘有没有向奶奶还有大伯母道歉呢?”
再次开口询问的时候,周大全的话语中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赵凤心里一阵无语,不由得摇了摇头。
刚刚还觉得在周家委屈一会儿不算什么,可是现在一听周大全提起这些事情,就觉得待在这里实在是很不舒服,一种压抑的感觉从心头蔓延开来。
赵凤完全没有心情再解释下去,只好心不在焉地敷衍说:“道了歉,还给他们送去一碗鸡肉,他们都挺高兴的。”
说话间,她甚至懒得抬起头来看看周大全的表情。
“那就好。”
周大全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一桩心事。
“一家人之间没有什么隔夜仇,能和解总是好的,说不定以后我们还得靠大伯他们帮忙呢。”
周大全似乎还在思索着未来可能出现的种种情景。
家里和和气气才是最重要的,赵凤默默想到,虽然有时会吃点亏,但她记得老人常说,吃亏是福。
不过,这些话对于此刻烦躁不已的赵凤来说,并没有任何安慰作用。
被周大全的话惹得愈发不耐烦的赵凤闭上了眼,耳朵里听到的声音渐渐变成了“叽叽喳喳”之类的杂音。
她是真不喜欢听这种看似充满道理但实际上却令人厌烦的话。
在赵凤看来,一个男人心里要有远大的志向,比如姚政。
他一心想考取功名,立志为国家效力,造福百姓,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作为。
而自己心中的理想对象,应该是像莲花一样高洁纯净的存在。
即使生于污泥之中也能保持本色不变,而不是像周大全这样整天只知道没完没了的絮叨个不停。
这晚,疲惫不堪的赵凤终于进入了一个梦乡,她梦见自己和周大全离了婚,并且请来了姚政亲笔撰写那份离婚协议书。
姚政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动作轻盈流畅,笔下生花,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群仙子,轻轻跳跃于纸上,翩翩起舞……
这份美丽的幻象让她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了起来。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完全亮起来的时候,公鸡就开始扯着嗓子打鸣了。
此时外面的空气异常干燥,连往常早晨惯有的露水也见不到一丝踪迹。
杨珍珍找了几片比较宽阔的大树叶,匆匆走入厕所准备解决生理需求。
“哎哟”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气,显然是感到了莫大的舒爽与轻松。
看到手中的树叶,突然感到有些悲伤。
生活在这种条件下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尤其是在女人每月的那几天,只能依靠自己亲手缝制经期带,再在里面塞满草木灰来勉强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