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也殷勤给她夹很多菜,很快堆满一碗。
但很快众人发现,沈鸢好像并不喜欢吃那些菜,只是一粒又一粒的吃着米白米饭。
“阿鸢,你怎么不吃……难道是不合胃口?”陈氏觉得奇怪,不会吧,以前在府上就是这这么吃的啊。
沈琅看着被沈鸢默默夹到碗边的红烧肉,也不由得问:“小的时候你不是最喜欢吃红烧肉?”
沈鸢垂着眼眸,语调平缓:“漂泊在外的时候,没有钱买棉袄买饭吃,我就会去街边的小菜馆里偷一串辣椒,嚼几口就暖和了。后来在青州城待过一段时间,口味自然也跟着本地人转变了。”
没有钱买棉袄,没有钱买饭吃……
听到这句话,陈氏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小小年纪可怜的阿鸢,蜷缩在巷角受苦挨饿的情形。
最折磨人的是,彼时的她,或许在温柔的教沈婉宁认字,或许在检查她的舞姿,亦或是与她一同吃着价值不菲的晚膳。
陈氏心都快碎了。
“以前的事情不要再说了,我们都要向前看。”沈琅安慰道。
“是啊阿鸢,幸运的是你还在我们身边,不像婉宁她……”声音戛然而止,察觉到说错话的陈氏立马止住话口,转移话题问:“对了阿鸢,我想着你的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该谈婚论嫁,京中可有你相看好的儿郎?”
提到婚事,沈庸也插了一句:“你母亲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经怀上你二哥了。”
沈鸢放下筷子,喝了一口热汤,淡淡解释:“安济坊刚刚建好,孩子们还没有找到教书先生,我的时间比较紧凑,并没有相看好的儿郎。”
话音刚落,立马招来沈庸的说教:“你是一介女子,莫非还要守着安济坊过一辈子不成?趁着你年轻,不赶紧操心操心婚事……”
“看来沈老爷一点儿也不饿,否则怎么有时间不停说教呢?”沈鸢的话将他打断,嘴角掀起一抹嘲弄:“我回来,不是专程听沈老爷说教,也不想听你说教。有那么多时间,我宁愿在安济坊多陪陪孩子们,听他们天马行空都幻想,而不是沈老爷的说教。”
她涌一种近乎平静的语气回怼沈庸。
饭桌上的气氛一度低迷到极点。
陈氏连忙安慰她:“你要是对成亲还没有打算,我们回绝媒婆就是了。别听你父亲胡说八道,我们先吃饭,先吃饭啊。”
媒婆二字涌入了沈鸢的耳朵。
她才明白,几月来都好端端的,怎么陈氏要如此殷勤接她回去?
原来是为了她的亲事啊。
自从安济坊成功建立,并且口碑不错的情况下,有一些贵胄子弟,为了得到民众的喜欢,纷纷动了想与沈鸢成亲的念头,还美其名曰的表示,愿意不计前嫌接受沈鸢。
知道这些可笑的消息后,沈鸢笑出了声。
那些人以前对她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她至若珍宝。
饭是吃不下去了,没有心情。
沈鸢将碗往里面推了推,淡然起身,作势就要离开。
但很快,在下完台阶后去而复返,大步朝饭桌的方向走来。
“我想,有一件事情你们应该知晓。”
陈氏愣愣问:“什么?”
沈鸢沉默了两秒,紧绷的神情显得有些紧张,很快又恢复释然。
她嘴唇一动:“四年前,我嫁过人了。”
陈氏无比错愕不敢相信,沈庸和沈逸也都纷纷停下手里的筷子,半信半疑。
只有沈琅双眸闪烁,思绪不自觉回到在牢中见到崔峰的那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