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沦为官奴,明真婉就如同被命运折去了羽翼的飞鸟,不得不将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极低。
她在花楼的那段日子,宛如陷入泥沼,每一步都走得艰难又无奈。
当遇见谢礼文时,她清楚这或许是自己摆脱困境的唯一机会,于是主动出击,巧妙地诱引着他为自己赎身。
明真婉心里明白,这世间的事大多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她虽是主动的那个人,但她所给予的,也正是对方所渴望的。
不过任何事情都需要她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罢了。
比如让谢礼文替她赎身,她便得成为谢礼文的人。
就算是成为一个外室,也总比在花楼当一点朱唇万人尝的娼妓要好。
而如今,她要入谢家门。代价便是必须谨小慎微,每一个举动都要拿捏得当。
第二日,天色还未大亮,晨曦才刚刚在天边晕染开一抹微光,明真婉便早早地起身。
她轻手轻脚收拾完了自己,便帮着丫鬟门伺候着陆悦榕洗脸梳头。
随后,她又陪着陆悦榕前往谢母那里请安。
谢家二嫂在侍奉婆母后不幸染病,谢母免去了她每日早晚的请安。
谢家大嫂在谢母生病期间,衣不解带地悉心照料,付出诸多心血,谢母也体谅她的辛苦,让她好好休息。
如此一来,便只剩下陆悦榕每日还需按时来晨昏定省。
谢母其实也是故意要让陆悦榕磨磨性子。
她实在是气不过陆悦榕嫁过来没几天就回陆家去住了那么久。
还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去三请四请!
菩萨也没这么难请!
所以陆悦榕这两日在谢母院子里,极其的忙碌。
今日明真婉同她一起过来,倒是让她轻松几分。
明真婉生得一双极为敏锐的眼睛,心思更是细腻如发。
谢母用早膳的时候,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便立刻心领神会,双手稳稳地捧着温茶,莲步轻移,走到谢母身旁,声音轻柔却又恰到好处地说道:“母亲,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谢母的目光从一旁还在发呆的陆悦榕身上扫过,落在明真婉脸上,轻轻应道:“咸了。”
明真婉闻言,立刻伸出双手,将谢母手中的鸡丝粥接了过来,转身递给谢母身边伺候的嬷嬷,言辞恳切地说道:“劳烦嬷嬷换一碗。”
那嬷嬷不敢耽搁,匆匆去了。
陆悦榕看着明真婉这般伏低做小的姿态,心中满是不屑。
她微微仰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鄙夷,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
明真婉自然察觉到了陆悦榕那略带鄙夷的视线,但她仿若未觉,只是依旧满脸笑意地朝着谢母。
她又从袖口里拿出一方干净的手帕,手帕上绣着精致的梅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