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云强忍着周身的剧痛,每挪动一寸身体,都像是在荆棘丛中艰难爬行,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模糊了她的视线。
但求生的欲望和对苗立新的担忧,让她拼了命地一寸一寸朝着砍骨刀的方向挪动。
终于,她的手摸到了砍骨刀的把手,她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紧紧握住刀柄,颤抖着缓缓站起身来,声音因为疼痛而变得沙哑:“王永刚,你要找的人是我,为难她干什么?你不怕周树林吗?”
“呸,他算什么东西!”王永刚吐了一口带着血水的唾沫,眼神中满是不屑与疯狂。
他先是瞧了一眼痛苦不堪的苗立新,又将目光锁定在宋朝云手里那把寒光闪闪的刀上,嘴角挂着一丝诡异而又疯狂的笑,“今天要么你们把我弄死,要么我把你们弄死,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胆子了!”
宋朝云和苗立新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绝望与无奈,她们心里明白,王永刚是笃定她们不敢真的下死手。
宋朝云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掂量了一下手里的刀,每一步都迈得艰难而又坚定,慢慢地朝着王永刚靠近,一字一顿地说:“那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这个胆子!”
在王永刚那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宋朝云高高举起砍骨刀,手臂因为用力和虚弱而微微颤抖,随后,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朝着他的脑袋狠狠劈了下去。
“大妮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知屿的声音仿若一道惊雷,骤然响起。
宋朝云的手臂在空中猛地一顿,砍骨刀堪堪从王永刚的耳边划过,锋利的刀刃瞬间削掉了他脑袋上一大片头发。
江知屿身后,跟着周树林和一群警察,众人如潮水一般涌进堂屋。
有的警察迅速冲过去,将王永刚牢牢地控制住,给他戴上手铐;有的则急忙跑去扶起受伤的苗立新。
江知屿更是心急如焚,抢在人群的最前头,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握住宋朝云的肩膀,“大妮儿,你没事吧?”
宋朝云眼神空洞,愣愣地转动着脑袋,看着王永刚被警察们捆得结结实实,她扯了扯嘴角,想要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我没事。”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一直强撑着的那口气骤然消散,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地面倒去,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江知屿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焦急地呼喊:“大妮儿,你醒醒!都怪我,都怪我来太晚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在这混乱的堂屋里显得格外悲切。
此时,屋内乱作一团,王永刚被警察死死按住,可他仍在拼命挣扎,嘴里骂骂咧咧,双脚不断蹬踹,脸上的疯狂与不甘丝毫未减。
苗立新被周树林搀扶着,她脸色苍白如纸,一只手捂着肚子,另一只手无力地垂着,看着丈夫,她眼中满是复杂,有后怕,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对肚子里孩子的担忧和对周家的愧疚。
“我……”苗立新的话还没说出来,只觉得浑身一轻,被周树林打横抱起,“别怕,咱们去医院!”
说着,他还不忘低头对江知屿说:“别嚎了!好人都被你嚎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