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把被子盖好,回头见到江知屿一张脸皱成了苦瓜,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
“你这是干啥哩?”她朝江知屿招了招手,等他凑近,一把捏住他的脸,“我变成这样干你啥事,你内疚个啥啊?”
即便脸部被捏得有些变形,也难掩江知屿的英俊。
他偏长的头发遮挡住上半张脸,只露出高挺笔直的鹰钩鼻,和线条优美、不薄不厚的嘴唇。
宋朝云突然感觉手指一阵发烫,像是触碰到了炽热的炭火,猛地松开他的脸,心虚似的转过头去。
江知屿看她这模样,内疚更甚,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带着几分苦涩与自责:“大妮儿,是我不好,那时候说了会很快回来,可李家那些糟心事没解决,剩下她们孤儿寡母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此刻说这些话,他自己都觉得像是在找借口。
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李师傅命悬一线,他怕李师傅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会后悔一辈子。
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宋朝云这边更加危险,差点儿就天人永隔……想到这里,他死死捏住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恨不得往自己身上砸个几下。
这时,一双小巧柔软的手轻轻覆盖在他的大手上。
宋朝云微微弯下腰,目光温柔地去看他低垂着的眼睛:“两只鱼,我反而很庆幸你没有来。”
“为啥?”江知屿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疑惑。
宋朝云紧盯着他的神情,开口说道:“前些日子,我做了一个梦,梦里……”
话刚起个头,“啪嗒——”一声,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紧接着,沈忆秋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边大喊:“大妮儿,你没事吧?”一边朝着她的病床扑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刚听到声音,宋朝云的手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来,迅速放进被子里。
只见沈老三一家人很快将病房挤得满满当当,刘海蓉一把将女儿拉开,满脸嗔怪地呵斥道:“冒冒失失的干啥,也不怕把大妮儿压坏!”
说着,她的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夺眶而出,抽抽噎噎地来到床边,心疼地说道:“大妮儿,你受苦了,现在都没事了吧?”
江知屿连忙站起,将自己的椅子让出来,又接了几杯水,一一递给众人,嘴里回答着刘海蓉的话:“婶子,医生说了没多大的事儿,就是要静养一段时间,石膏先打一个月,到时候看看恢复情况才晓得接下来该怎么治疗。”
刘海蓉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往下滴落,“哎哟,这大过年的,打着石膏咋办哟!”
江知屿端来最后一杯热茶,递到沈卫东手里,笑道:“婶子放心,正好这段时间我那边没啥事,我会照顾大妮儿的,保证把她养的白白胖胖的,反正我们挨得近,照顾起来也方便哩。”
这话状似告诉刘海蓉,实则是说给沈卫东听的。
果然,听到江知屿这番话,沈卫东心中的那股酸涩与失落瞬间翻涌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