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云连忙拉过他的手,就见关节处渗出血星子来,心疼道:“事情都过去了,还想那么多干啥?还有,你别老打打杀杀的,王永刚已经被捉了,看最后咋判的吧。”
宋锦绣也在一旁搭腔,“跃进哥说肯定不会轻饶,听说他们那儿还有从外头拐来的妇女哩,就凭这个,杀他一百回也不为过!”
这事两人还是头一回听说,都一脸惊讶地看过来,可此时也没时间深究,毕竟宋长庆还在外头躺着。
江知屿从衣角上撕下一块布条,随意包扎了一下自己的手,又从拖拉机上把宋长庆给扛进主屋。
几个平日里就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民,站在一旁,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讽刺道:“还以为宋朝云赚了大钱,能好好给她爹治病呢,怎么就这么回来了?还让她爹一个人住主屋,也不怕到时候死了都没人发现。”
“依我看啊,这长庆的脸色这么差,说不定已经快不行了吧?你们说,这丧事打算在哪个屋里办呢?”
宋朝云听到这些刺耳的话,气得脸色煞白,刚要起身理论,就被宋锦绣一把按住。
宋锦绣语气果断:“姐,你好好歇着,我去会会他们。”
只见宋锦绣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稳稳地站在地坪边缘,朝着江知屿大声喊道:“江哥,麻烦你把我爹放主屋去。”
随后,她猛地撸起衣袖,双手叉腰,怒目圆睁,大声骂道:“刚才是哪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我爹不行了?有种的给我站出来,当着我的面再说一遍!医院虽然下了病危通知书,可我爹现在还好好的哩,他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就是你们这群乌鸦嘴咒的!”
宋锦绣一边骂,一边目光如炬,犀利地环视了一圈人群。
那些刚才还在指指点点的人,被她这一骂,吓得纷纷把脖子缩了回去。
她见状,又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我爹身体一直就不好,要回家也是我爹自己的意思,轮得到你们在这儿说三道四、嚼舌根?你们要是不信,就自己去问问我爹!谁敢说我姐没照顾好,有本事把我爹接你家去伺候啊!”
听到谁敢搭话就要把那个烂摊子接回去,人群里彻底没了声响。
宋朝云拄着拐出来,看着妹妹一脸赞赏,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事,宋锦绣成长的速度快得惊人,她再也不是那个需要自己张开羽翼保护的妹妹了。
她站在宋锦绣身边,清了清嗓子,哽咽说道:“各位叔伯婶子,我妹妹还小,不懂事,你们别生气,俗话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医院说我爹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家里就我们姐妹俩,到时候还得请大家过来帮帮忙。”
这对姐妹,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说得乡亲们露出尴尬又愧疚的神情来,有人大声道:“大妮儿,你别客气,大家都是乡亲,应该的,有事儿招呼一声就行。”
还有人说:“你们也别难过,长庆病了这么些年了,有这一天是迟早的事,咱们就住对山,有啥事站在地坪嚎一嗓子,我马上就能过来。”
“是啊,是啊,你们没有经验,记得早些找风水先生过来瞧瞧,墓地啥的都要提前准备好,别到了时候手忙脚乱的。”
你看,明明前一秒还满含恶意,可听到自己示弱,又开始出着主意了,宋朝云看着人群,轻轻弯下腰:“那我就谢谢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