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村里有人猜到金凤怀了孕,可绝不可能有人知道生出来的是个男娃儿……
章灵芝想起自己那连眼睛也没睁开的孙子,手中的扫把晃了晃,无力地掉落在地,嘴唇颤抖着说:“大,大师,您快看看,我家是不是出了个煞星啊?”
当初,宋长善事业得意,金凤也好不容易怀上孩子,日子眼看着越过越红火。
可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什么都没了。
宋长善生病之后,性情大变;金凤失去孩子,脾气也愈发乖戾。
这些日子,章灵芝思来想去,认定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该死的宋朝云!
自从给她操持亲事开始,家里就像被下了咒一般,啥都变了……
这般想着,章灵芝仿若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拽住周常平的袍子,压抑着哭声哀求道:“大师,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周常平将袖子一甩,甩得她往后退了几步,一双锐利的眼睛环视一圈屋子,沉思片刻,说道:“你这屋子有金光庇佑,按理说,不该如此啊……”
这边,宋锦绣绘声绘色地把宋长善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宋朝云,然后故意卖了个关子,将脑袋凑近姐姐面前,说道:“你猜猜,接下来发生什么了?”
宋朝云抿嘴笑笑,问:“发生什么了?”
“哈哈哈,”宋锦绣笑得前俯后仰,不断拍打着桌子,大声道:“她,她立马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然后把周先生给恭恭敬敬迎了进去,还问有没有翻盘得孙子的机会哩!”
章灵芝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医院都给宋长善做了定论,偏偏她不信邪,还要寻求一下神佛的帮助。
宋朝云抿了一口茶水,但笑不语。
宋锦绣说完,长叹一口气,“周先生真是个有本事的,我在外头一直等着她们把他送出来才走,你知道吗?章金凤那副嘴脸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当着周先生的面一直保证,以后会好好对待两个女儿,送她们去上学,再也不会动她们半根手指头哩!”
说着,她的视线从屋檐下扫过,那里整齐地码着许多木柴,那是搭桥留下的木头,被江知屿带着几个年轻后生都给砍成了大小合适的木头。
宋锦绣开口问道:“姐,你就不想知道江哥去哪儿了?”
宋朝云的笑容僵在脸上,片刻,她才说:“他最后跟我说的是去红砖厂还拖拉机,然后一去就没了音讯,也许是有事儿去了吧。”
江青山说过的话不断在她脑海里浮现,江知屿一去不回,说不定就和李怡芝有关,宋朝云只觉着心中一阵苦涩,却不想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思绪里。
她摇摇头说道:“锦绣,你去买点儿东西,然后去李跃进家拜个年,请福贵叔过来一趟,我跟他商量一下给菩萨镀漆的事情,对了,还有郑家……”
听到这户人家,宋锦绣反应很大,尖声说道:“我去跃进哥家可以,郑家就算了,我可不去。”
这在宋朝云的意料之中,连自己都没想好怎么面对妈妈,更别说年纪最小的三妹了,她揉了揉宋锦绣的脑袋,安抚道:“不去就算了,那你顺道去周家一趟,替我给周家奶奶问个好,再看看立新嫂子怀孕安稳不安稳。”
见姐姐没有逼迫自己,宋锦绣像只被捋顺毛的小猫似的,脑袋在宋朝云的手中蹭了蹭,答应道:“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