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一定要抢时间!得手即走!
她的男子发髻是一大破绽,若是许兰馨一路跟着两位唐小姐回房,她此局未必能成——但她赌!她赌许兰馨与两位唐小姐面和心不和!许兰馨并不赞同她们的霸凌行为!
所以她之前在孟夫子的课上,与许兰馨一起着迷“割圆术”!
她是真感兴趣还是只为接近许兰馨?
也不重要了!
她选择在崖上“陷害”孟夫子,一是这人选合适(或许她更想陷害宁泽川,但无法达成!小广场上有树枝掩映,素女崖没有!);
其二,则是她知道这位夫子来历不简单,或许有法子从案中脱身。若万一不能——
她也没法做到面面俱到了!
在场几方人,听韩朗缓缓将这一系列案情讲来,多有惊呆——
迫于蔺太守及这位韩钦差威压,两位唐老爷好歹耐心听完!
听完之后,唐霜霜之父叫道:“不可能!那丫环定是随口诬陷我女儿霜霜!不说别的,我儿霜霜为何要杀那苏妍?这根本没有道理!”
韩朗示意萧玥来说。
萧玥讲了一众女学生为宁泽川痴迷,因“爱”生“妒”,终致半年内、三起杀人局的根源。
萧玥:“唐老爷,半年前苏妍一事中,令爱唆使丫环茹心下手,两个当事人俱已不在,此事并无证据;然,几天前唐霜霜命人去张芝华房中放毒蛇,
却是两名唐恬儿的丫环,
以及恬儿小姐本人,可做人证的。
张小姐的另一名丫环,素文,也可为证。”
唐霜霜之父愤然看向萧玥!
唐恬儿的父亲唐四却有点面色复杂!
其他人倒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只见他那位族兄想再说什么,唐四却将他拦下:
“二哥,蔺太守、韩钦差明察秋毫,此事断断不会欺瞒我们。
霜霜之事,固然可叹;
但我家恬儿,虽保得一命,却后事难料。
我知你慈父之心,
我亦不比你少几分悲痛——”
说着他看向蔺太守:“还请太守大人下令缉拿那张芝华,否则人人如此,还有何法度可言?!”
蔺太守:“那是当然。”
唐二老爷:“那凶手早已逃跑!若是拿不到,我女儿岂非白死了不成?!”
此时苏老爷也愤然开口:“那我侄女呢?我侄女难道就应该白死不成!”
眼看厅中又要混乱,韩朗大喝声:“都住口!”看一眼唐、苏二方,“二位若是对查案结果不满,就跟去府衙吧。
左右这里也不是府衙,
也无法度可言。”
唐、苏二方都不语了!
良久,唐四忽然冒出一句:“都是那姓宁的小子!那宁家还说什么他不宜早婚!呵,什么书香世家,不过和那些商户一样,待价而沽罢了!”
两位唐老爷愤而离去!苏老爷自去认领素文,四方厅很快风流云散。
蔺太守看看韩朗:“凶手女扮男装,杀人后跑了,到现在也没抓到。这些小姑娘心眼儿多得像筛子,能搞出这样几出离奇命案,多半也难以抓到——
那,这女子书院坠崖一案,就这样结了?”
韩朗:“那不然呢?”
三)
很快蔺太守就带着府役下山了。
韩、萧一行却没有。蔺太守问起原因,自然是萧玥和孟夫子有故旧可叙,因而可能还要多留一日。
送走蔺太守,萧玥却没去找孟夫子。韩、萧,加上木三、叶九,晚饭时分,四人命人送了餐,在客房的花厅中小聚。
萧玥:“你也觉得昨日你表弟说的话奇怪哈?”
韩朗点头。
木三思索。
九殿下却忍不住问出来:“什么话奇怪了?哦,他说玥你长得好看那句?恩,是奇怪,看来这小子也不是啥好人!”
萧玥失笑:“什么叫说我长得好看?明明说的是三分英气,说极少见到我这样有点像男子的女子。”
韩朗:“我感觉他不是随口这样说的人。但他说了,显然别有深意。”
萧玥:“恩,他和那许兰馨,都是观察力过人的可靠证人。他强调我有几分男子气,许兰馨也证实,前晚她见到的可疑背影,和我相似。都有点像男子。”
九殿下:“本来就说是那姓张的学生女扮男装啊……你们还说这个,到底是何意?”
他有点不满!显然玥和姓韩的,想说的是他不知道的东西!
萧玥看他,恩,这家伙额头上的青瘀还没消!让你和别人打架!
“殿下啊,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也经常穿男装,
你会把我看成真正的男子吗?”
九殿下:“那不能!不注意看或许有点像,多看一眼,根本就不是嘛。”
萧玥:“不看脸,只看背影,也能感觉不是吗?我觉得看背影,我的身形可比有些瘦成一片纸的书呆子还壮点吧?”
九殿下:“那也不像!哎,跟你说不清楚,就是感觉。”
旁边的木三幽幽开口:“恩。我懂了。就算那个傻乎乎的唐小姐看不出,那个心眼多的唐小姐是看得出的——”
萧玥看着她哥笑。
九殿下要怒了!“玥,你到底想说什么?你们到底想说什么?现在就说!不要卖关子!很烦人!知不知道?!”
萧玥:“哎,你嗷嗷什么……说的就是张芝华扮‘宁泽川’扮得那么像,扮‘孟夫子’也扮得像;哦,对了,她扮‘张芝华’也扮得像,连许兰馨都没看出来——
张芝华,她不是女装男装,她根本就是男扮女装啊。”
萧玥感叹:“女子扮男子,要真正扮得像,本就极难。当然,除了极个别神形兼备的姐姐。
而男子要扮女子,则相对容易一点。无它,从古至今,能这么干的人就极少!而这世间之人,本就有‘疑邻偷斧’的心理。
你从不这么想,自然很难看出;
你一旦觉得这有可能,自然别人就难以骗到你。
再说,这男扮女也不是人人都可以——
不是随便一个男的像她那样驼背含胸,哑着嗓子说话,掩饰身高和声音就可以。你得有那种男女莫辨的气质。”
她看一眼自家大猫:“比如九殿下,从小高大威猛,就扮不了;”
再看她哥:“哥你也是;”
最后看着韩朗笑:“但十四、五岁的少司大人可以。那位十四、五岁时的宁小公子也可以。
唉唉,只有十来岁的美少年和美少女,才称得上男女莫辨、雌雄同体啊。
所谓的变装大佬,根本上都是颜值巅峰的美人。
子期,所以看来看去,你永远都是我们这些人里的颜值担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