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亡在前线是一种怎样的感觉,肯定挺复杂的。
有开拓先河的自豪,也有某些无法完成的遗憾悔恨,甚至也会自不量力的觉得,自己这条命或许不该命绝于此。
复杂的情绪充斥着口腔,有时候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们总是无法真正的评价他人,毕竟感受这样的东西,一般只存在于一瞬息的错愕,要想真的做到切身体会,也许就只能身临其境才能做到。
虽然面对的情形不一定完全相似,但是人生经历那么多的磨难和诱导,总还是会能想象到与之相似的触感。
就算是死了再死,肉身已经无法感受存在于地球的痛感,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也不光是地球了,就连躲在实验室里的外星躯体,还有梦境中神仙形象的自己,好像都对于寻常的痛觉脱敏了。
正常来说从高空坠落,如果自身意识较为强大的话,落地那一瞬间的感觉绝对是最难以承受的。
可是……太上老君的这次落地,还真的没有太大的感觉,一眨眼他就挂了。
不对,不是太上老君挂了,这只是个过往的职称而已,应该说是叶太文这个老头子挂了。
而且他自己也不明不白的,好像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驱使着他去相信许??的引诱,而后稀里糊涂的爬上了楼。
随后,噗呲……
摔死在了古印第安人的面前,也算是死得其所,至少借助媒体的力量让这段历史得以再次宣发出去。
而且早死早超生,这样一来就算有某些企图掩盖历史的卑鄙小人,想要借此机会找叶太文的麻烦也是不可能的了。
除非,他们狠下心,下地府来找他算账。
再仔细算算账,好像叶太文再也不用被怪物撵的满街跑,也不会被英雄神仙当成怪兽打,而且还占据了生死簿上的一个固定名额!
恰好的是,叶太文的祭日时间正好比较模糊,只有最近两三天这样的笼统说法。
也就是说,叶太文算是准时准点下线的,不算破坏生死簿上诅咒的规矩。
只不过先前因为徐啸杰祭日的莫名变更,导致袁屠原先不知道叶太文也在前列的名单上,这才差点闹了个大乌龙。
如果袁屠足够理智的话,应该已经想明白了。
他接下来的话也就是烧烧骨灰,撒撒骨灰,然后继续完成任务就行了。
叶太文可算是杀青啦,跟着袁屠倒了八辈子霉,什么倒霉的事几乎都撞了个边。
这么算下来,也不亏哈,袁屠还省了点力气去重头来过,也不用再拉着叶太文陪他遭罪了。
对,叶太文绝对是解放了,就算是袁屠以后出现什么差池导致一切从头来过,也不关叶太文的事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的说?
比方说。
现代的稻谷不分季节,如今的世道也不需要逻辑,完全平心而论。
叶太文悠闲地躺在稻田里,翘着二郎腿,颇为滋润的说道,“因为我的心,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你爱信不信,反正老头我啊终于完成任务了,拜拜,少年!”
稻花香,稻花落,哪有那么多的道理可解释,就别为难人家啦!
不过如此的人生,你我值得拥有。
就像很多书一样,明明毫无逻辑,但就是有人愿意买单。
你说气不气人?
哈哈哈。
……
放跑了学府里的完颜耀,马寒寒还是觉得闷得慌,坐立不安的认为自己就该直接弄死他。
于是在屋里转了好几圈,还是抄起一旁的狼牙棒,就要追上去补刀。
在院子里还是被许??拦了下来,口干舌燥的劝说道,“我说大姐,咱们刚刚不是都说明白了吗?你还要干嘛,非得给他一棒子才罢休是吗”。
马寒寒举起狼牙棒,直接架在许??的脖子上,“是又怎样,我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撒,要不你帮我发泄发泄?”
“行啊,反正我们俩经常对练,我也没少挨你的打”,许??歪了歪脖子,让狼牙棒充分接触自己的皮肤。
尖刺都剐蹭上去了,居然皮肤还没被划破,皮也是够厚的。
“打你有个毛用,都抓到人了不杀留着干嘛?不是,你还真相信什么灵魂的伤痛,能更加折磨人的说法,我看着就是那个小白脸用来拖延时间的把戏!”
马寒寒还是不理解,满头的白发都闷得冒气,最后气得把狼牙棒都捏变形了。
变形的狼牙棒又被扔在地上,委屈巴巴的咯吱响,怪异的声响在风中呜咽,让荒芜的学府略显得阴森恐怖。
“别生闷气了,我带你发泄一下总行了吧”,许??捡起狼牙棒,咽了咽口水说道。
“哎……你说怎么发泄?”
“那你要答应我,暂且先听我的意见,试一试也无妨嘛!主人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放轻松吧”。
马寒寒抱着胳膊,总算是松了口,便看向许??要他拿个主意。
许??拿手抹干净狼牙棒上的草根,然后打了个响指,“跟我来,保证是有利于身心健康的把戏”。
响指打完,电闪雷鸣在脚边炸起,随后一阵烟飘过眼前的功夫就闪现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里不同于昪洲的金砖奢华,不过也确实一眼看去都是金灿灿的,虽然都是被标价为便宜货的黄沙,洋洋洒洒的绵延了几百里有余。
干燥的风划破脸皮,颗颗分明的沙砾比眼珠都要光滑,不小心落在眼睛里也不敢揉搓,生怕沙砾把眼珠子给挤掉了都不知道。
太阳悬在天上,只是比起昪洲的方位看起来要大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海市蜃楼,只觉得这里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马寒寒穿着较为散热的白衣袍,体感上还不算太热,只是这里的空气实在是太闷,喘不过气来是个大问题。
转转身子看了一圈,便吐槽道,“你这是带我掉哪个坑里了?什么鬼地方,这地方连植物都没有,你想让我拿啥发泄,又耍我是吧?”
许??颇为自信的摇了摇手指,然后把自己的单肩袍子拉紧,“相信我,我肯定能找到叶府的方向的,老狼识途不懂吗?瞧我的”。
“……你个智障,是老马识途好吧,要是走不出去了我就先弄死你”,马寒寒一把推开许??,然后自顾自的往前走。
顶着大太阳走了两公里,实在是受不住炎热的炙烤,便坐在石头的背光面稍作休息。
马寒寒拿手挡住头顶的太阳,喘气都费劲了,可还是疑惑的问道,“我们去叶府做什么?完颜耀又没有老相好在那里,叶家不是早就和他闹掰了吗”。
“这都是民间的谣言,不能信的,我倒是有最新的可靠消息,不然怎么会冒险带你来这”,许??满头黑发吸热太快,很快就大汗淋漓。
总感觉他也没太有信心,就是闲的来碰个运气,狡辩的嫌疑颇大。
马寒寒翻着白眼,回头瞪了他一眼,“说得真好啊,我都快相信了,你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快说!你是不是打不赢我就想耍阴招?”
“啧,你怎么不信我呢,真的,是妹妹的同学写信告诉我的,哎,你不是也看了那封信嘛?”
许??很冤枉的坐直身子,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封皱皱巴巴的信,没好气的扔给马寒寒。
“有这个事吗?你怎么不想着提醒我呢,就怪你!”马寒寒拿着信又看了一遍,结果还是把锅扣在了对方身上。
承认自己犯错,还冤枉了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许??挠了挠头发,尽量的都梳到后面去,应该就还能清爽一点,“行,您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我也懒得和你这个长鸟嘴的家伙掰扯,这下信了吧?”
读完信,马寒寒身子往后一靠,担心的说道,“我们又不熟悉妹妹的同学,可信度高吗?”
“这,这只是一方面……好吧,其实莫以尘私下也给我暗示过叶府的问题,这两方都有所指向,我们也没有理由不相信吧”,许??把信封递给马寒寒,然后她又重新把信纸折叠好,最后妥帖的收进口袋里。
提到莫以尘,马寒寒似乎就一肚子的火,莫名的反感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