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看草灵君也就只教你一些草药知识,没教你怎么修仙吧?别说的多厉害似的,我师父也不是浪得虚名的。”顾恒卿道。
似乎被说中,澹台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师父教我的是天下最有用的知识,不论是凡人还是神仙,都会生病,而他们总需要相应的药材进行治疗,这就是我师父的厉害之处,他懂得什么药能治病,什么药能把坏人毒死!”
“那些草药又不一定能治神仙的病,而且就算你学会了草药医术又怎样,悬壶济世的人多得是,庸医也多得跟毛毯上的虱子差不多,多行不义必自毙,世上受苦受难的人那么多,你救得过来吗?还不如修仙济世救人,度脱苦海。”顾恒卿说。
澹台莲不服道:“修医最棒!”
“修仙最厉害!”
“修医最棒!”
“修仙最厉害!”
“修医最棒!”
“修仙最厉害!”
……
澹台莲重重一哼:“我师父教过我一首辛弃疾的词:‘云母屏开,珍珠帘闭,防风吹散沉香。离情抑郁,金褛织硫黄,柏影桂枝交映,从容起,弄水银塘。连翘首掠过半夏,凉透薄荷裳。一钩藤上月,寻常山夜,梦宿沙场。早已轻粉黛,独活空房。欲续断弦未得,乌头白,最苦参商。当归也,茱萸熟,地老菊花黄。’”
词中用了云母、珍珠、防风、沉香、郁金、硫磺、黄柏、桂枝、苁蓉、水银、连翘、半夏、薄荷、钩藤、常山、缩砂仁、轻粉、独活、续断、乌头、苦参、当归、茱萸、熟地、菊花等二十五味中药的药名,巧妙地运用了药名字面上的意义,情趣盎然。
顾恒卿便道:“我师父教过我刘处玄的《满庭芳》:‘三十年间,几番宠辱,细思往事慵言。也曾牒发,曾受帝王宣。今日山村且住,他时去、高卧云烟。洞天隐,松峰之畔,保命是修仙。无愆。全道德,自然达理,炼汞烹铅。未功圆行足,闲对林泉。真乐琴书为伴,忘尘世、趖了熬煎。逍遥好,蜕形真去,升入大罗天。’”
澹台莲又说:“我还会背洪皓的《药名一绝》:‘独活他乡已九秋,刚肠续断更淹留。宁知老母相思子,没药医治白尽头。’”
其中有独活、续断、知母、相思子、白头五味中药嵌入诗中。
顾恒卿道:“我会李道纯的《满江红》:‘性正惟中,只这是、修仙秘诀。若稍有偏颇,动生差别。试向动中持得定,自然静里机通彻。会三元、五气入黄庭,金花结。运火功,有时节。海潮生,天上月。那一升一降,复圆复缺。十月工夫无间断,一灵妙有超生灭。更问予、向上事如何,无言说。’”
两人一会儿引经据典,一会儿论证自己所学的才是最厉害的。
到了后面,索性争起自家的师父。
“我师父像神农一样,尝遍百草,知晓许多药材。”
“那你知道神农临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这草有毒’!我师父一把火就把那些草药全烧没了。”
“只会喷火,就一个烧火工。我师父是草灵君,双笙草修成的仙,全天下唯一的稀有草木神仙。”
“你师父除了卖草药就编草鞋,还没机会去桃园结义打仗呢。我师父是天底下唯一的凤凰,神力比你师父大多了。”
“我师父比你师父聪明!”
“我师父全方面优秀,比你师父厉害多了!”
“我师父最棒!”
“我师父最厉害!”
“我师父最棒!”
“我师父最厉害!”
等白求跹和草灵君回来时,两个徒弟已经互相看不顺眼,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争得面红耳赤。但相比,还是顾恒卿好一点,至少他有面纱,看不出脸色,而且瞪的时候累了,对方还不知道你早闭眼休息,澹台莲又是女孩子,吃不消耗费这么多精力,眼睛都瞪得血红,还不知道顾恒卿到底有没有偷懒,会不会在面纱后偷偷笑她。
草灵君打包着草药,收紧袖中,问道:“莲儿,你这是怎么了,谁把你气成这样?”
澹台莲本就瞪得快要流出眼泪了,一听草灵君的声音如获救星,扑到他的怀里,大叫着:“师父!”
顾恒卿也转过头,看向了白求跹。
白求跹悄声在他耳边道:“你和这女孩斗嘴,谁赢了?”
……原来师父你早就预备好了。
顾恒卿深吸口气,自豪的说:“当然是笛子了。”
白求跹夸赞道:“我的恒卿是天底下最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