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卿照做。
白求跹道:“恒卿,你看,你的动作和我做的几乎一模一样,有时候缘分就是如此,有些人他们在不同的地方,都能做同样的事,且动作如出一辙。但是其中总有差别,这些差别也是因为世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人,没有完全一样的缘分。”
顾恒卿似懂非懂。
白求跹又指了那些菜:“这些都是你平日爱吃的,我们难得一起下山,就玩个通宵。”
顾恒卿伸向蒜蓉烤鸡的筷子顿了顿,抬头看一眼道:“师父不回去了?”
白求跹笑道:“这有什么,今天都大年三十了,咱们在人间玩一玩,晚点回去问你宋师叔要红包。唔,不过你可别熬夜守岁,修仙也是要保养精力的。”
“嗯。”顾恒卿点头。
白求跹帮着他数了数:“宋昀一个红包,山中十位长老十个红包,宋昀座下还剩有六个弟子,六个红包……”
顾恒卿嚼着白斩鸡说:“师父,你还有一个红包呢。”
白求跹瞪着他:“为师的红包能和他们送的一样吗?”
顾恒卿听着有理,一副受教样。
白求跹数来数去,忽然放下手,说:“恒卿啊,我们华山中一共有多少弟子来着?”
顾恒卿想了想,说:“三千多个吧。”
白求跹的嘴角抽了一抽:“怪不得我每次过年钱都会少,梧桐树叶一棵棵光秃秃的,三千多的,除去师兄师叔,还是三千多个。唉,恒卿,你除夕夜拿了红包就跑吧,过年的几天就赖在人间,为师陪你。”
顾恒卿问道:“为何?”
白求跹一副“你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说;“还不是怕你那些师弟师妹师侄问你讨红包,你给的比拿的还多,这几年下去,梧桐树叶子长都来不及长,非吃穷了我不可。”
顾恒卿眼角一抽搐:“师父,以前没看出你那么吝啬。”
白求跹扶着额:“以前过年为师不是呆在明凰殿就是在外面,顶多出席迎春晚会,没怎么在华山中露面,不然那些弟子跟疯了一样,召集狐朋狗友,龙兄虎弟,一边追着我要签名,一边问我讨红包,我们师徒俩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顾恒卿问道:“既然他们要红包,就没人少给不就行了?”
白求跹叹道:“为师是掌教,自然要树立良好的形象,你是为师的徒弟,收了别人的红包,碍着情面多一点,就得给他们更多的钱,唉,红包不好拿,要是拿了他们的红包,却给了他们一些小数目的钱,人情面上总有一点过不去——不过为师脸皮厚点可以除外,你却是不行,你是为师的代表,代表了为师的光辉形象。”
顾恒卿无奈地说:“师父,你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还不如不收别人的红包。”
“我这万把年当然没人送红包了,送红包的还不是你,恒卿啊,你问长辈和师兄师姐拿了红包后,给点小数目就行,他们毕竟辈分比你稍微高一点,少给没事,那些小辈可就不一样了。”白求跹道。
“知道了,师父,可是你何时这么小气,多种几棵梧桐树就好了。”也不一定要用梧桐叶子变钱。
白求跹摇摇头。
顾恒卿继续吃菜,嗯,辣子鸡丁,栗子鸡,荷叶鸡,满满的回忆。
“恒卿,你以后点菜可不要点娃娃菜啊。”白求跹说。
“嗯?”顾恒卿迷茫地抬头,这家酒楼他以前来过,娃娃菜还是用鸡汤煲过的。
“好像是打了很多的农药,反正对身体不好,咱们修仙的一向清淡饮食,有害食物少吃较好。”白求跹规劝道。
“嗯,弟子不会吃那些食物的。”
白求跹又点了一碗鸡丝凉面。
顾恒卿趁热吃。
白求跹悠然坐着,嘴里哼唱着:
“买陂塘、旋栽杨柳,依稀淮岸江浦。东皋嘉雨新痕涨,沙觜鹭来鸥聚。堪爱处最好是、一川夜月光流渚。无人独舞。任翠幄张天,柔茵藉地,酒尽未能去。
青绫被,莫忆金闺故步。儒冠曾把身误。弓刀千骑成何事,荒了邵平瓜圃。君试觑。满青镜、星星鬓影今如许……”
云收雨歇,又是一年春。
蚀仙散毒解后,太上玄清真法上了数层楼,只是内心的情感淡了许多。也只有这些时日的相处,让我渐渐变回了原来的性格。
白求跹望着顾恒卿,似是叹,似是怜:“恒卿。”一切悲喜皆因你。
“嗯?”顾恒卿抬起了头,他的双眼因她而笑,里面溢满着专属于送与她的崇敬和倾慕。
白求跹目光飘离,瞅着某处:“皇宫除夕夜会送五百个红灯笼,你想不想去?”
她比较喜欢凑热闹,而听说顾恒卿已经基本解决了和萧韶的矛盾,那应该没啥问题。
顾恒卿淡淡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