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求跹叹道:“果然不出所料,该有一劫。”
顾恒卿惊愕道:“师父,你早就知道了?”
白求跹颔首道:“这本是一场该有的命数,为师原先不能多做干涉,所以只是带你来,而等消息传出了,命卦又有一变,可以轮到我们出场了。”
顾恒卿抽抽嘴角:“师父,你算的是谁的命?”
白求跹抬首:“这座宫殿。”
不管怎么说,救人要紧,当下顾恒卿和白求跹便纵身跃起,飞过百姓们的头顶,直往皇宫。街上的人瞧见了,不无指点言说,还有的人跪下叩拜,直道神仙。
白求跹白衣翩然落至一处,对顾恒卿道:“恒卿,你去那边,我们兵分两路。”
“好。”顾恒卿足尖一点,身形敏捷,飞向了另一边。
白求跹动施仙法,皇宫上方乌云密布,笼罩了一片阴影,她默默念诀,芳华浊世,灵力深厚,只听一声几欲划破耳膜的闪电之声,打响了这个天际,随后雷鸣滚滚,云海翻腾,风雨狂来,树木摇动,大雨扑灭了雄雄烈火,宫殿又变得昏暗,在众人的灯笼下依稀能看到被烧焦的痕迹。
瓢泼大雨哗哗直下,白求跹身上不沾一丝水,傲然立于原处。忽然,她一拍脑袋:“遭了,忘记跟恒卿说,他没带伞!”
白求跹左右看看,听见下方人们的哀嚎声,还是来了怜悯之心,轻抬手指,宫殿废墟里的一根根土木升起,几具未幸免于难的尸体浮了出来,被抛到那些哀嚎的人面前。
白求跹望向一边:“今晚地府的生意不错啊,一下子死那么多人。”
她飞过之处,凡察觉有人的肉躯之气,都抬手移开压着的重物,飘到外边的地上。忙来忙去,一时半会儿,雨渐渐少了,很快就停止,乌云逐渐散去。云开雨停,缥缈无伊。
白求跹在一个院子里发现了一只丹顶鹤,羽织风序,颇具灵性,好似就是当年顾恒卿过江骑着的那只,拍了拍脖颈,说:“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我徒儿当时想来也没多少钱,还劳烦你渡他过了华山那关。”
贺儿似乎并不认生,反倒对白求跹有一分亲近感,扑扇了下翅膀,蹭着头过来。
白求跹环顾一圈,道:“这里应该就是萧韶的寝殿吧。”
目光一转,瞟到一个房间,眉头微蹙,白求跹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没有被火势十分影响,这场大火几乎殃及了整个皇宫,但此处相对来说还算较轻的了。白求跹走到榻前,疑惑道:“怎么有妖气,还有……龙的气息?”
白求跹打量了一圈,忽然拉开一个抽屉,里面有一本秘籍,打开一看,全是仙门的禁术。她心里愈发诧异,掐指一算,暗叹道:真是苦了这孩子,只是……学这些未免可惜了。
白求跹放火将那本禁术烧成灰烬,又不露痕迹地连同那抽屉柜子一同烧焦成炭。方才一算萧韶的经过,委实有些凶险。这场火,怕也和她有关。
白求跹查看了下,其他并无异样,便走了出来,见贺儿还在那里,含笑竖指于唇前:“可别告诉她哦。”
贺儿叫了几声,点点头。
白求跹淡然一笑,衣袂清扬,乘着夜色又飞向了别处。
她那如轻烟般的白衣如在一片雾中,一头黑发随风飘着,衬了那清丽绝俗的容颜,在夜空下横空飞行,无不清冷,秀美,见者无不动容。
“上天垂怜,宫里着火,来了位神仙!”
“哇,白衣素雪,黑发墨瀑,难道是华山的白求跹上仙?”
“神仙,皇上不见了!”
白求跹微微凝眉,这皇帝有那么多人护驾,会跑去哪?她目光一转,却见顾恒卿疾飞而来,落在跟前道:“师父,听说皇上失踪了。”
白求跹摸着下巴:“这场火是早就设计好的,而皇帝失踪,是本人之意还是故意为之,就难说了。”
顾恒卿急道:“师父不能算出皇上的位置吗?”
白求跹叹道:“算是能算,只是……”
顾恒卿道:“只是什么?”再不把皇帝找出来,宫里可就真的乱了。
白求跹说道:“你看到萧韶了吗?”
顾恒卿摇摇头,说:“我去的方向和她的寝殿相反,路上没看到她。”
白求跹低声道:“果然。”
顾恒卿一凝眉:“师父,怎么了?”
白求跹叹了一口气:“皇帝被萧韶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