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求嘴角一扯,咬牙一字一字清晰道:“不敢,不敢,草公子精通药理,比较好用童子尿。”
薄芳纵是不了解两人之间的怨怼,但从他们的话中也听出了一些意思,不由纳闷。表弟既然不怎么看好草灵君,为何还要对她介绍?按照表弟的习性,就算别人帮了自家多少,如果对方是自己不满意的人,也不会答谢的。
可是,这种情况下,先别管表弟了。
她正要开口打滑圆场,草灵君却转头说了:“小白,那座楼好高,站在上面一定能看到更多景色。”
薄求和薄芳冒冷汗,这话题转的真快。
白求跹毕竟是客,草灵君又和她一路的,当然帮。她便说:“那不妨我们上去看看?”
实际上,她真的不想去阁楼,就在这地方坐坐,得了。
哪知草灵君有心离薄求和薄芳远点,当即站起身,说:“那我们便叨扰了。”说完,径自朝着楼梯方向走去。
白求跹对着薄家表姐弟尴尬一笑:“不好意思,失陪了。”就急匆匆地追了去。
薄求立马不高兴了,指着说:“表姐,你看他们……”
薄芳讶异地看着薄求,有些难以置信,他,似乎变了许多?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求,你这不像平时的你啊。”
薄求只顾气着,哪管薄芳的话,自己站起来,说:“我也过去。”
“哎,他们去他们的,你干什么?”薄芳扯住他的衣角。
薄求一把夺回,怒道:“哪能让他们独处?那个草灵君小白脸,一看就不安好心,我不能放任白兄单独和他在一块儿。”
“怎么会呢?我看草公子为人和善,相貌堂堂,怎么也像个君子,不似你上回提起的猥琐龌龊。”薄芳说道。
薄求气道:“你们女儿家,只看脸吃饭,哪晓得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草灵君就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欺骗了白兄,连同你也被他蛊惑了。哼,我看他,比那个虾蟆精更难缠,比黄鼠狼还精。”
一提到蛤蟆精,薄芳的脸色又不好了。
薄求却兀自生闷气,见两人同时站在栏杆前,眺望着景致,便忿忿不平,喝令家仆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把那栋楼拆了!”
家仆们一个个呆愣,搞不明白这个公子又出了什么新花样。
薄芳却赶来制止:“你在做什么啊?这可是我家的楼,你怎么能随便拆?哎呀,我新买了一个画舫,喏,就那湖上,你们几个,把画舫游过来,我和薄公子上船。”
家仆们这才照着薄芳的吩咐去办。
原来那座楼三面环水,画舫就停在一处。
薄求道:“上船做什么,他们在楼上,我们在水上,有意思吗。”
薄芳嘴皮子抖了抖,这都是些什么人,脸上却还保持镇定,说:“你上船便是。”
薄求依言,船近了,才和薄芳一起上去。
“然后呢?”薄求问。
薄芳暗暗叹气,自己这个表弟,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以前虽然也放荡不羁,可从没像今天这样小孩子气,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从白求跹和草灵君进院时,脸就绷不住了。他似乎跟草灵君不对盘。
听说,一些男子会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子,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
也许是一种冤家。
薄求也有冤家,还是个男的!
薄芳望向薄求,见他脸上还是有几分不甘,目光灼灼地凝望着楼上的身影。家中的规矩与多年的女子戒律,让她打消了脑海中荒唐的念头。可能薄求只是遇到了一个特别的人,才会有特别的反应。
她不也觉得草灵君十分清逸脱俗,浑身草药之香,却让人感觉其远离红尘,隐逸飘然吗?
薄芳微笑了笑,朝着上方喊道:“草公子,白公子,高处不胜寒,楼阁太高,仔细吹了风,不如下来舫上坐坐?”
薄求也跟着叫道:“白兄,下来吧,我们游船玩。”不断冲白求跹使眼色。
上面,白求跹转脸看了草灵君,目光在询问。
草灵君不屑一顾,但接触到白求跹的视线,还是缓了语气,说:“好吧。”
二人下楼,薄求一见白求跹落地,登时大喜,形象全无,挥着手大喊大叫:“白兄,上来玩!”
家仆等人见薄求头一回这么开放,没有从前的公子态度,面上都带了分惊异。
而白求跹却带着惋惜的笑容,说:“不好意思,时辰不早,我们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