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子壮着胆儿,走到了薄求的前面,步子却比蜗牛还慢。
薄求摸着下巴说:“你这样下去只会浪费时间,时间一长,这东西越难找,要是找不到,受罪的还是我们全家人。”
律子脖子一僵,加快了几步,虽然还是比平时走路要慢,但到底比方才的好多了。
薄求环顾了一圈,凝眉思索,指着拐角处,说:“去那边。”
律子一愣:“那不是去介姑娘院落的路啊。”
薄求又好气又好笑,敲了一下律子的头,说:“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介宁那边应该会有母亲的人,无需我们多操心,所以……”
律子恍然大悟:“老爷和夫人都派人去找,我和少爷也找了半天,既然没找到,那还是先回去躺躺睡一觉,没准醒来那东西就已经被拿获了。”
薄求点头道:“我也有些乏了,不如趁早休息。”
律子犹豫着:“少爷,不瞒你说,原先我也打算休息来着,可一想到那东西逃了出来,没抓到,万一哪时候不小心撞上,那不就冤枉死了?”
薄求沉吟道:“我寻思着咱们找了一晚上,都没见到半个影子,加上我房内有玉器,邪祟不敢近,它就算杀人,也杀不到我头上。”
律子一阵激动:“少爷,今晚让小的伺候您吧,您饿了渴了,小的都……”
薄求抬手:“止住。”他抬袖咳了咳,说:“本少爷喜欢独自睡觉,不想有人来打扰。”
律子忙道:“少爷你放心,小的保证会安安静静,连个屁也不放,绝不会打扰到您。您就大人行行好,让小的暂住一晚上吧。”
薄求无奈的看他:“好吧。”
律子狂喜道:“多谢少爷。”
主仆俩有说有笑,渐渐往回去的路上走,仿佛原先被邪祟逃出消息而产生的阴霾也暂时被驱散了。
另一头,白求跹在黑夜中突然睁开双眼,看了四周,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她伸出手,触摸那温暖的玉葫芦,心里如得到了安慰。
白求跹静坐了会儿,起身穿上白天的紫衣,黑发扎成男子的装束,而后衣摆翩飞,脚步轻旋,居然腾出窗外,跃上屋顶。
夜风习习,一阵清爽扫过发丝,白求跹脸色略白了些,却还是满怀着精神。
不一时,遥见得一道黑影在一座座屋顶上飞窜,缠绕着一团团黑雾,笼上了一层诡异的气息。白求跹手指合拢成拳,眼中满是郑重和谨慎。
就在黑影快过来的一刹那,白求跹丢出腰间的香囊,一片香风,醒人沁脾,驱邪退恶。那黑雾中的黑影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白求跹眼中迸出杀意,抽出早些时从书房拿的龙泉宝剑,左手并指捏着一道符箓,在面前由上至下,自动燃出火焰,她用剑尖挑着符箓,念念有词:“太上老君,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 急急如律令。”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正正打中了那黑雾黑影,猛然一声声惨叫,黑色如轻烟一般逐渐被金光驱散,化灰化烟,无处寻踪。
白求跹竖剑,符箓已燃烧殆尽,脸颊却被照出一抹金红。
金光慢慢收拢,消失了。白求跹怅然若失地抬首望着天夜空,努力想回忆起什么,却只是徒劳。
草灵君给她送来消息,晚上有一恶灵会路过他们这条街,须早些收伏,以免后患无穷,并教了她杀鬼的方法。
曾被无数恶灵欺负过的白求跹,是有过杀了他们的念头,只是后来因为没再被欺凌,心中的恨意就淡去了不少。不过这次是草灵君嘱咐她,那就照办吧。
“可是他为什么不自己收伏,却来叫我。”白求跹嘟囔着。
耳边生风,白求跹提高了警惕,瞪眼望过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