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之轮,可以穿越时空吗?”白求跹翻看着镜子,怎么也找不到机关。
“唉,还是先解决兔子再说吧。”白求跹将镜子藏入怀内,提着兔子走向平时搭篝火的地方。
她用石子砸向野兔的脑袋,直打得脑破血流,确认兔子死了,才开始褪毛。原本这些活计她全然不懂,只是这几日在山中生存,慢慢也适应了。她之所以打死兔子再剥皮,也是不愿兔子忍受剥皮的痛苦。至于剥皮之痛和脑破之痛哪个来得更痛,她就没管那么多,反正都是死。
白求跹取了溪水,清洗兔肉,找些枯枝落叶,烧烤来吃。
她不敢弄起烟火,万一被那两个仙门弟子发现了,可能会有麻烦,但好在这树林比较茂密,树木长得高,把烟都盖过了。流浪在外,总得有办法充饥度日,等待救援。白求跹已经不再是寒门娇女,一段时间下来成长了不少,能适应更多的东西。
等兔肉烤黄了,白求跹挑了根细长干净的树枝,从木枝搭成的架子上一穿肉而过,张口大嚼着兔肉。这里没有调料,没有盐,白求跹却吃得津津有味。毕竟这是她来山上以来,第一次尝的肉。人饿了,什么都好吃。爹爹曾讲过一个故事:西平镇有个小姐因意外流落在外,饥肠辘辘时看见一家店面,毫不犹豫地摘下了手指上的一枚金戒指,与店老板换了一碗白面。那金戒指可以说是价值连城,却被用来换一碗暂且饥饿的白面,只有真正饱受饥寒的人才能体会得到其中的酸楚吧。
想到了白父,白求跹又伤心难过起来。
平常人失去了双亲,应该会放声痛哭,悲痛欲绝,然而她一脸淡漠,犹如看淡了生死,神态之中满是从容,唯有不经意间会微微颤动,实在不易看出其中的一丝轻微的虚浮。
草灵君杀了那些人,会不会犯了戒律?听说神仙规矩很严,应该不能随便杀生。可是,草灵君……还是为了自己杀了他们,他不要紧吗?
白求跹吃完了兔子,拿树枝在土地上划来划去,心里转了千百个念头,想了好几个人。最后还是侧卧在一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风山,明凰殿。
这世上有两处明凰殿,一所在华山,另一所在风山。顾恒卿已没资格回华山,却有能力进风山。他在书房里来回走动,像是回忆,像是寻找。
心里渐渐有一抹难以言状的伤感,步伐踉跄,青衣飘摇,衣摆一震一荡,染着一层阴郁和落寞。顾恒卿,她是你的师父长久以来照顾你的人,养你,教育你,带你长大。
风轻轻吹动帘子,他望着窗外,梧桐叶子呈褐色,干枯凋落。记得多少年前,一个清丽温婉的白衣女子在树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明眸熠熠,露齿一笑,已胜却人间风景无数。
时光仿佛在倒流,记忆也追溯到久远之前。
一个青衣少年在梧桐树下扎马步,隔了半个时辰练习推掌,喝声伴着掌风声,呼呼作响,震落了一片片叶子。
一只白皙温润的手拿掉了他纱笠上的一片如鸭蹼形状的绿叶,柔声说:“恒卿练了这么久,歇歇吧。”
青衣少年抬起头,口齿清晰说:“弟子不累,可以多练会儿。”
白衣女子笑了笑,极美:“那为师再教你新的口诀吧。”
青衣少年一阵欣喜,说:“好。”
青衣少年跟着白衣女子学法,动作显得有些生疏笨拙,然而白衣女子十分耐心地引导,细心讲解,将一个复杂的问题简单化,更加助于少年的学习。
顾恒卿微微凝神,无比惆怅地说:“爹娘生我而离,奶娘养我而去,他们都走了,我还有你。可你不在了,我又在哪儿泥?你在哪,我在哪,哪里才是家。”
白求跹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抬手指蹭蹭鼻子:“是谁在想我啊?”
她嘴里咕哝着,却不知怎的,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白求跹疑惑地四处看看,并没发现什么怪异的声音。这地方设了结界,就是不知道恶灵会不会趁火打劫欺负她。她仗着躲在肉身里不怕灵体,但半睡半醒间却容易被他们欺凌。不过有草灵君的香囊和顾恒卿的玉葫芦,应该没啥问题吧……
一定是她想多了。
白求跹倒头想继续睡去,哪知一合上眼,就听到一阵咂嘴的声音,就像晚上听到蟑螂的响动那般。
白求跹全身一个激灵,这下怎么也睡不着了,最近晚上比较安静,可能香囊还有驱邪退菌的功效,没有虫子爬来,但那咂嘴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好像越来越近了……
白求跹骇然,捡起盖在身上的外衫,快速穿起,身畔的篝火早灭了,先找个地方躲躲看。
“咂,咂,咂……”
什、什么声音……
白求跹两腿发麻,心跳的越来越快,草灵君你的结界确定没问题吗?听声响好像就在结界里面,不会这么倒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