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玻璃盖上的片假名突然拼成"傀儡"二字,又在血雾中碎成齑粉。
"林先生对鄙人的见面礼可还满意?"神秘主谋的铁胆突然停转,十八尊青铜兽首齐齐张嘴喷出青紫色火焰。
玄风老人的铜钱剑应声出鞘,却见十二名黑衣武者踏着倒流的沥青浪头俯冲而下,每人步法竟暗合青铜兽首转动的方位。
刘二妮的峨眉刺刚挑开袭向李博士的短刀,陈三突然拽着她的辫子往后拖:"找死吗!"三支淬毒弩箭钉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箭尾系着的符纸燃烧后显出"方"字灰烬。
林逸翻滚着避开两道交叉刀光,后颈突然触到冰凉的翡翠扳指——神秘主谋不知何时已贴到他身后,铁胆压住他跳动的颈动脉。
"王队长的密令文书,"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是用松烟墨混着处子血写的吧?"林逸肘击后撞的瞬间,神秘主谋已飘然退至三丈开外,月白长衫下摆掠过正在融化的钟乳石柱,那些滴落的石乳竟在半空凝成带倒刺的冰锥。
玄风老人暴喝一声,铜钱剑引动北斗阵残留的灵气,七枚嵌在岩壁的铜钱嗡鸣着组成剑阵。
十二名黑衣武者突然变换阵型,六人脚踏天罡步法缠住老道,另外六人刀光织成密网罩向林逸。
刘二妮甩出缠在腕间的银链勾住岩钉,借力荡到战圈中央,却被陈三掷出的硫磺粉迷了眼睛。
"你他妈..."呛咳声未落,林逸的柯尔特枪管已抵住陈三太阳穴。
子弹擦着莽汉耳际射入后方武者的眉心,飞溅的脑浆在岩壁上画出诡异的卦象。
李博士突然撕开染血的长衫,胸口二十八星宿图迸发幽蓝光芒:"离火位!快!"
神秘主谋轻笑一声,铁胆撞碎扑面而来的冰锥。
飞溅的冰渣在空中重组为日本皇室菊花纹,将星宿图的蓝光逼退回李博士皮肉之中。
林逸的怀表链突然绷直,表盘背面的微缩地图投射在岩顶,外滩钟楼的虚影与某尊饕餮兽首的獠牙重合。
他福至心灵地摸向腰间,三天前苏婉塞给他的鎏金打火机正在发烫。
"游戏该结束了。"神秘主谋的月白长衫无风自鼓,十二名武者同时咬破舌尖。
喷出的血雾在虚空凝结成血色罗盘,指针疯狂旋转着指向林逸心口。
玄风老人铜钱剑突然崩断,老道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垂到胸前的白须。
林逸感觉心脏被无形的手攥住,鎏金怀表的玻璃盖浮现出苏婉梳妆镜上的"苏"字。
当血色罗盘的指针即将刺入胸膛时,他鬼使神差地擦亮鎏金打火机。
跳跃的火苗引燃怀表内部渗出的血雾,表盘背后的菊花纹章突然活过来似的开始旋转。
"这是..."神秘主谋的金丝眼镜闪过寒光。
林逸周身爆发出青紫色火焰,那些扑向他的血雾罗盘竟被火焰吞噬。
黑衣武者们的般若面具同时炸裂,露出七窍流血的面孔——每个人的眉心都嵌着半枚青帮令牌。
陈三的骂声堵在喉咙里。
他看见林逸的瞳孔变成琥珀色,倒映着十八尊青铜兽首皲裂的表面。
当林逸的拳头穿透最后一名武者的胸膛时,飞溅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细小的怀表齿轮,叮叮当当落进沸腾的沥青池。
神秘主谋倒退三步,月白长衫被无形气劲撕开三道裂口。
他抚摸着出现裂纹的翡翠扳指,突然发出夜枭般的笑声:"原来钥匙早就插进锁孔了。"铁胆撞击声忽然暗合岩洞齿轮转动的节奏,那些嵌在岩壁里的青帮令牌碎屑开始簌簌抖动。
刘二妮的银链突然缠住林逸手腕:"你的眼睛..."话未说完就被陈三拽着链子甩向后方。
莽汉的兽皮靴踩住正在融化的钟乳石柱,硫磺粉顺着裤管洒进火焰,炸开的火花竟在空中拼出"方氏工坊"的篆体印章。
"小心!"李博士的嘶吼带着血沫。
神秘主谋的月白长衫突然膨胀如帆,袖口飞出数百只刻着菊花纹的铜雀。
玄风老人掷出残存的铜钱,老道的手指在虚空中画出敕令:"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林逸感觉怀表齿轮咬住了自己的心跳。
当他徒手捏碎扑到眼前的铜雀时,金属碎片割破的掌心渗出的血珠,竟在沥青池表面映出王队长盖印时的场景——那枚沾印泥的菊花纹章,分明与神秘主谋扳指上的翡翠纹路严丝合缝。
"看看你守护的这些蝼蚁。"神秘主谋突然出现在林逸背后,铁胆压住他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当他们知道你是..."话未说完,刘二妮的峨眉刺已穿透虚影。
真正的神秘主谋站在岩洞最高处,月白长衫下摆浸在沥青池里,却连半点污渍都没沾染。
玄风老人的敕令终于完成,岩洞顶部的青铜兽首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当第一尊饕餮兽首坠落时,神秘主谋突然将铁胆抛向虚空。
两枚铁胆炸开的强光中,他的声音像是从无数个时空断层同时传来:"不妨问问苏小姐,三年前霞飞路的血月..."
强光褪去后的黑暗里,十八尊兽首眼中的血光渐渐熄灭。
李博士胸口的星宿图黯淡如将熄的炭火,陈三攥着半截银链呆立当场。
刘二妮突然发现林逸的右手在颤抖——那些沾染敌人鲜血的手指,此刻正死死按住怀表玻璃盖上浮现的"苏"字,仿佛要把它按回时间的褶皱。
岩缝透进的天光染上暮色时,玄风老人从袖中抖出最后三枚铜钱。
当啷作响的钱币在沥青池表面弹跳,每一次落点都溅起带着菊花纹路的水花。
老道的声音比岩顶凝结的冰锥还要冷:"林小友的心跳,从三个时辰前就开始逆行了。"